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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先生还是不要出去吹凉了。”
李医生不过眯了一会,毕竟这一晚上他也被折腾得够呛,结果睁开眼折叠床上就没了人。
肖闻:“屋里闷,我出去透透气......”
他刚说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李医生心里清楚,知道这哪里是透口气,说是透个信更合适。
肖闻:“外面要下雨了......”
他被李医生搀着回到了折叠椅,方才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走几步才知道自己眼下有多虚,躺下之后又是一阵头晕。
“白先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他欲言又止,肖闻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我最好别招惹他,否则就是自讨苦吃,您告诉过我很多遍了。”
“也没见你听过。”
“您就不必挂心我了,这五年里哪一遭不比今天难熬,可我还活着,不是吗?”
李医生动作一停,挑眉看了他一眼,知晓他这是记起来了。
窗外忽然响起雷声,一道闪电划过天边,方才还亮着的天忽然间暗了下来,灰黑的乌云一团一团在天边聚集,豆大的雨滴应声而下。
帐篷外一阵骚动,看守的人穿上了雨衣戴上了面罩,裹挟着湿冷气息的空气掀起帐帘,李医生快步走去要将拉链拉上,却听有人跑了来,同门口的人说了些什么。
“白先生的飞行中断了,可能要晚一些来。”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雷雨降临必将伴随着狂风,这消息算不上好,沙漠里的风已经将帐篷吹得左右摇晃呼啦乱响,若是雷雨来临再大些,怕是要将帐篷整个掀起。
门口的声音听着像是云刃,白廷舟不在时,这些手下全都听他的安排。
“来时带了多少雨衣?”
帐帘外是急切的说话声和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雨滴砸在帐篷上的噼啪声响。
“不久前刚下过一次酸雨,没想到能来得这么快,我们只带来二十多套。”
二十多套还不够塞牙缝的,除去放哨站岗的和守在翡翠城墙边的狙击手,怕是不剩两件。
说话间风力渐长,西北角的一处帐篷的篷布被风整个吹起,转眼间只剩几根支架孤零零地插在地上。
“全都回你们的帐篷里去,想办法把篷布固定好,别造成太多损失,我可赔不起。”
“可是......白先生不让我们离开这儿。”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这十分钟我替你们看着,去吧,当然你们要是等着被扣薪水就当我没说,姓白的抠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说完,周遭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那就麻烦白先生了。”
话音落下,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看守的人也得了命令,悉数回了帐篷里。
帐帘被人拍响,李医生赶忙拉开了拉链,却见一个块头不小的人被云刃塞了进来。
江从道戴着兜帽,但还是被雨淋湿了头发,进了帐篷便直奔肖闻身边,在衣服上将水渍蹭干,碰了碰肖闻的脸颊。
后者斜睨了他一眼,低声道:
“让不让人睡了?我刚眯着。”
“那你睡吧,我待一会就走。”
他直勾勾地盯着肖闻的脸,像是要给人脸上看出两个洞来。
肖闻:“你的宝贝手铐呢?”
他冷不防飘出一句,侧过头来颇有兴致地看着江从道的反应,还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乖儿子。”
江从道傻了眼,万没想到能这般突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总想着这一天能晚点来,最好永远都不要来,没成想转眼间就到了跟前。
“算了,”肖闻叹了口气:“回来再和你算这笔帐。”
他伸出冰凉的手指,江从道下意识地握住,握住了心里又别扭,想抽出来却被肖闻攥得更紧。
肖闻:“我没什么力气,你别乱动。”
他这么一说,江从道便当真老实了。
肖闻:“过来。”
江从道犹豫一刻,还是往前挪了挪。
他心里乱成了麻花,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对肖闻这么言听计从,毕竟还没搞清楚五年前那件事的真正缘由;一方面又因着肖闻的这副模样忍不住心软,又觉得让让他也无妨。
正当他暗自纠结时,肖闻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随后向上一仰,吻上了他的嘴唇。
旁边站着的李医生老脸一红,赶忙背过身去。
一吻过后,江从道从脖子红到了耳尖,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为重逢之后失忆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肖闻从未主动吻过他。外面的大风从帐篷底下的缝隙钻进来,吹起沙尘,他揉了揉眼睛,随后摘下自己的黑巾挡在肖闻的脸前。
肖闻:“我有话和你说,耳朵过来。”
他稍大些声音讲话就有些吃力,江从道便附耳过去,贴得很近很近。
“你想知道的那件事......我现在告诉你。”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那盒药不是什么人送给我的,是我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肖闻语气平淡,仿佛说得是别人的事情:“你不用恨我,也没资格恨我。我瞒着你,骗你,因为想着那样就算我死了,你也能潇洒自在地活下去,别找我,也不必挂念我。”
但这人领不了情,反反复复地伤人心,直教人不爽。
“江从道,你欠我的。”
他深深地投去一个眼神,带着浓烈的情绪,谴责掺杂爱意,但后者占了上风。
他看向江从道的时候往往如此,鲜少冷淡,在地下酒吧的舞池里时是欣赏;在床上撩起湿发吻他时是欲望;把戒指套在他的手上时是挚诚,但这其中总有炽热的爱慕,从始至终占据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