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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
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至极。
可他又确实没什么别的选择了,索性就做个骗子吧,做得像一点,最好让江从道能够就此恨上他,释怀掉以后偶尔想起,还能吐口唾沫骂他一句:
“呸,狗东西。”
那样他们心里会好受一些吧。
于是在江从道搂着他睡去之后,他又把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在第二天清晨时结了房子里的电费,买好了早餐放在桌上,说了违心的话,做了违心的事,最终将那枚戒指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只留下江从道一个人再次溺入海中,一日日守在原地,却久久等不见那一艘船来。
第51章
闹剧结束之后,衣衫不整的肖闻被云刃带走,而他被白廷舟手下的几个人拖进了尽头的那个单人间,锁了起来。
“对不起......”
江从道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但只嘴唇动着,听不见声音。
他本以为白廷舟不会就此罢休,可从早上等到晚上,除去中途有人送来了点吃喝,便再没其他的动静。
江从道窝在墙角,身上有淤血的地方也麻木觉不出痛,一双眼睛睁着,看不见几分生气,送饭的人趴在门口扫一眼,都想上去探探他的鼻息。
尤其是到了晚上,他灯也不开,淡白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一条一条地铺在他的脸上,映出脸其上斑驳的血痕,便更有几分死不瞑目的意思。
“诶,里边那个,你现在能出来了。”
江从道动了动眼珠,看向门口说话的人,看得那人莫名觉得背后发凉。
“瞪我干嘛......跟鬼似的。”
“滚。”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门口那人识相地走了,或许是因为怂,也没敢还嘴,只把钥匙往屋里一扔便溜了去。
秋末冬初的风穿过没关紧实的窗子,江从道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很快被冻了个透心凉。
他这才想起来动弹几下,伸手去关漏着一条宽缝的窗户,但无论他使了多大的力气都拉不动,江从道眯起眼睛一看,滑轨上被人打了颗钉子。
“草......”他冷得紧,嘴唇冻得发颤,脱去浸血的外套,打开墙角水龙头,沾了点水将自己身上的脏污擦干净,趔趄着钻进了床上。
但连被子也是潮湿的,江从道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在拿谁取暖。
他觉得自己像是失温,这么冷的天,凉气钻进毛孔,照常说是个人都要冷得睡不着,江从道却怎么都睁不开眼了,睡意上涌,逐渐笼罩住所有的感官。
只剩下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闻哥,有人欺负我。]
地下酒吧里繁杂闪烁的灯光,红蓝的灯带来回变换,寻消遣的富家子弟举着酒杯塞进他的手里,要他把那杯酒全都喝光。
“陪我喝一杯,赏你五年。”
江从道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场面,他接过那一杯酒一饮而尽,伸出手来,示意男人付钱。
“别急,再陪我睡一觉。”
“你只说了喝酒。”
“我不给你又能怎样?陪我睡一夜,上下随你挑。”
江从道没空在这陪他掰扯,抬手给他一拳,玻璃杯子碎了一地。
但那男人更兴奋了,神经病一般要江从道再打他一拳。
这下江从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想甩开他赶紧走人。肖闻还在门口等着他,江从道不想让他等得太久。
江从道:“我没空和你纠缠,松开。”
吧台上的王辛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将手中的酒调好了忙不迭地跑来当和事佬,谁料没等他走到跟前,一个眼熟的面孔就挡在了江从道的身前。
王辛定睛一看,是肖闻。
那就没他的事了。
“在外面等你很久了。”肖闻帮他理了理被弄皱的衣领,“回家吧。”
他拉着江从道的手向外走,后面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追赶,紧接着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肖闻眉头一皱,揽住江从道的腰,侧过头问了句:“怎么回事,惹上别人了?”
江从道看了一眼后面追上来的人,本想说没什么,但瞧见肖闻那双眼睛,临了变了卦:
“他们欺负我。”
其实后来他有些后悔了,特别是回到家以后发现肖闻的胳膊被玻璃划伤流了血,需要缝针的时候。
江从道从那天开始便暗自决定不再缩到肖闻的身后,哪怕他只是想要体验一把有人罩着的感觉,也不想肖闻因此受伤。
可世事无常,他没想到,相逢后的一桩桩一件件还是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在追寻真相的路上屡屡遇险,把他护在身后的人还是肖闻。
五年前肖闻用命给他换药欠一次,他从黑市出来肖闻照看他欠一次,从赌场里把他带回家又欠一次。
这份还不清的债始于在地下酒吧的一场相遇,一个与平常无二的雨夜,肖闻拉住了独行在沙海之中的他,说要带他回家。
自那之后,江从道这个名字,才真正动听起来。
而现在......他再难听到那个人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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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没死吧。”
“昨儿晚上够冷的,真冻死了可别怪我。”
“钉子你打的,不怪你怪谁。”
“被子又不是我弄湿的......付棍儿,你去看看。”
被点到名的男人本来已经退到了人群后面,被昨天的光头一把拽到了最前面。
叫付棍儿的是个瘦高的男人,“付棍儿”应该算个诨名。他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像是被欺负惯了,不敢进去也还是畏畏缩缩地拧开了门,光头推了他一把,叫他麻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