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91)CP
江从道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但是脑袋有些昏沉,不想理会也不想动,估摸着是病了。
他睁开眼瞧了瞧窗外,天还黑着,艰难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活......活着呢......”
付棍儿指指江从道,拥在门口的人听见了信儿一哄而散,几秒钟就不见了影。
“起来做祷告吧。”
他推了推江从道的胳膊,小声说道:“迟到了会被关进黑屋的。”
本来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要是被关进偏殿里怕是真要出人命。
江从道烦躁地用手捂住了脑袋,付棍儿也不再多管闲事,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关上了门。
要是按照江从道从前的性子,他大概率是不会去了,但现在不是他能再莽撞行事的时候,细细想来,之前肖闻那么多次遭罪,包括昨天,全部都是因为他。
江从道不敢再惹事了,眼下的处境,顺着白廷舟的意愿走,对他或是对肖闻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坐起来,眼前一阵阵发晕。他扶着屋里的墙壁挪到墙角,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泼在自己脸上,强行给脑袋开了个机。
灭了灯的走廊中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第一缕晨光恰好亮起。
江从道顿了顿,抬起头。呼出的雾气朦胧,他将脸孔藏于黑巾之下,朝着门口迈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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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暴来了,”走在江从道前面的一群人嘟囔起来,“窗户关了吗?”
那群人没来找江从道的麻烦,只是看见他跟在后面的时候偶尔回头瞪上那么一眼,像是有意克制着。
江从道直觉,大概是有人同他们交代过,才导致他们虽看不惯自己,也不敢私自做些什么。
零号区的边缘设有防尘设施,可以阻断大部分的砂砾,但道路上依旧难免大风,江从道顶着风沙走到教堂大门时,门只剩下一条缝。
那个被他栓过脖子的门卫本打算刁难,但在其后的一辆车停下,白廷舟携着肖闻的胳膊走到门前,那门卫只好把门打开。
白廷舟:“你今天来得有点晚了。”
江从道快速地瞟了一眼肖闻的脸色,却见后者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不认识一般自顾自地整理衣领。
肖闻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嘴唇也是红润的,不过是看起来有些冷淡,像一个会动的雕塑。
江从道:“下次会早一点。”
他点点头,将视线藏进帽中,快步朝着教堂的大门走去,没敢再回头。他知道肖闻一定能看得见他的背影,于是站直了些,将帽子摘下,在进入教堂之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云刃没有同往常一样跟在白廷舟的左右,而是早早就等在了大殿中,待到白廷舟快要到达的时候做做样子接了几步,扶着他坐在最前方的位置。
江从道向前望去,这才发现画在最前方墙壁上的那幅画的端倪。油彩勾勒出的不是任何一个宗教的人物,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竟然与白廷舟的形象有几分相似。
画上那人的手里立着一只黑色的鸟,而作为边框的花纹,是无数个和他手臂纹身相同的图案拼凑而成。
何其荒谬,一个狡诈阴险的人物,竟能取代人们信奉千百年的神祗,人模狗样地接受众人的祷告。
“今天我们的鸟窝里来了一个新成员,”白廷舟在祷告结束后站了起来,“想必大家都和他见过了,以后就要多多照顾。”
他说完,扭头同旁边的肖闻说了什么,江从道不动声色地斜了斜眼睛,只见肖闻摇了摇头,嘴唇微动,低头摆弄起袖子上的纽扣。
江从道只恨自己没有一双顺风耳,听不见肖闻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今日尤为疏离。
但他心里清楚肖闻这么做是对的,如果他们两人之间有了交涉,便难免会有人怀疑昨日长廊之中那出闹剧的主角。
白廷舟:“刚好十二里镇的钱场有些事要办,稍后云刃把补缺的人选安排下去,明早就可以出发了。”
他说完,肖闻的动作忽然一滞,终于忍不住朝着江从道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一眼准确到直接望进江从道的眼睛,江从道忐忑了一早的心情忽然开朗,从那短暂的交会之中得到了迟来的慰藉。
“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可以回去了......江从道,你留下。”
离开的脚步忽然停止,空旷的教堂大殿之中渐渐只余下四人。江从道背朝剩余的几人站着,他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不敢回转过身。
“发生了什么?”白廷舟踱步至他的身后,摸索着拉住他的领口,拽了一把。
“我看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你好像不是很乐意留下来。”
他说着,手不安分地挽住了肖闻的胳膊,而令江从道震惊的是,肖闻并没有丝毫反抗。
江从道:“没什么不乐意的,你想多了。”
“不乐意也没关系,明天你就随着一起去十二里镇,怎么样?”
“随意......”
江从道站在中间的走道之中脚下飘忽,一个不稳朝着旁边一倒,扶着桌子才没倒在地上。
肖闻急忙缩回伸出的手,视线却穿过帽檐和头发的缝隙,落在江从道的面孔。
“那样就好,”白廷舟一笑:“肖闻,你还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吗?”
第52章
“没什么好说的。”
肖闻回答得毫不犹豫,面上没甚波动,但江从道注意到了他偏向一边的眼神。
“稍后带他去医院看看,”白廷舟对一旁的云刃道:“别影响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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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一直持续到傍晚,江从道在私人医院拿了药,又回到集中住所里锁上门睡了一下午,云刃留给他一把匕首,体型不大,但好在用得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