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116)
舒华如饥似渴地近距离端详着她,她的脸,她的胳膊,她的汗水。
陈景薇不敢回头,她怔怔地笔直地坐着,甚至失去移开的勇气,浑身微微颤抖。
忽然,舒华有强有力的臂膀一把搂住陈景薇,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肩窝。
陈景薇此刻才想起来挣脱,但为时已晚。
舒华牢牢地箍住她,在她想要更暴力地离开时,在她的耳边低吟。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陈景薇愣住,她立马感知到舒华这句话是在警告自己。
舒华只是搂了搂她,然后缓缓松开,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镇定自若,但他面色潮红,大汗淋漓,陈景薇感觉到屈辱。
做到这地步,舒华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隐藏的必要。
“我会给你很多钱,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我知道你想要带着你母亲离开家,你父亲是个混蛋,但想要挣很多钱,想要自由过上好日子,就得付出代价,这很公平,对吗?”
陈景薇坐在沙发上仍一动不动,但双腿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美丽沉默文静也足够柔弱,她有太多的不由衷和胆怯,这些舒华都看在眼里。
之前的补课,舒华一直默默观察研究着陈景薇,他也需要万无一失才能出手。
陈景薇孤苦无依,她和残疾的母亲完全处于弱势,且依附着陈至和生存。她总是想着以后就好了,所以沉默忍耐着现状,这些全都是舒华觉得她好拿捏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舒华也感受到陈至和的默许和放任。他看他的眼神,分明知道他的打算和欲望。
陈至和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他身边,是知道后果的,可他依然这么干了,他是舒华的同谋,那对母女,不过都是他们胜利者的附属品罢了。
“我是真心喜欢你,年龄不是问题,你也觉得我不错对吗?”舒华对着这样已经六神无主的女孩,什么话都可以顺利说出口,他也不打算遮掩。
“我会给你爸爸涨点工资,还会给你涨工资,但不告诉你父亲具体的涨幅,这样你自己也可以存小金库,你看可以吗?”舒华继续循循善诱,陈景薇依然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如果我把你谎报上交的工资,将多余的钱自己存起来用的事告诉你父亲,他应该会很不开心吧?他会打你或者打你妈妈吗?他如果没收了你辛苦积攒的钱,你以后还怎么带着妈妈离开他呢?如果我开除了他,他没有了工作,你们全家别说未来,连现在也很难继续下去,你懂吗?”
舒华句句都在戳陈景薇的痛点,他知道,只要他提到她的母亲,提到她们本可以有的美好生活,会因为自己的反抗而到此结束,陈景薇就会害怕,会退缩。
陈景薇仍然不说话。
舒华不急不恼,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就这么沉默了差不多五分钟。
最后他轻轻地问:“下次还来吧?”
陈景薇攥着手,她以为的美好生活近在眼前,可没有人告诉她,之前要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她大可以转身离开,痛斥舒华。
可她不敢,是的,她不敢,她是个懦弱的人,生活只教会她妥协,包括母亲都失去了抗争的意识,没有人告诉她有些事可以卧薪尝胆,有些事却坚决要反抗。
反抗和忤逆,是在她身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词。
她没有那种精神力量,她也做不到,她甚至侥幸地天真地相信了舒华的话。
“想要挣很多钱,想要自由过上好日子,就得付出代价,这很公平,对吗?”
许久,陈景薇深深吸口气,朝舒华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陈至和来接陈景薇,他敏锐地发现陈景薇的不对劲。
陈至和只是在心里感叹:这一天,还是来了。
紧接着他收到了舒华的短信,说觉得他最近工作表现不错,增加绩效奖金,而且提他做单位司机领班。
陈至和透过后视镜看着低头沉默的陈景薇,心想:反正总有一天她都会嫁人,早点跟个大领导试试,也算不辜负她的好样貌,自己也没白养她一场。
舒童 65:怨恨与孤立无援
陈景薇回家后情绪低落,游芳看出来了,打着手语问她。
陈景薇偷偷瞅了一眼陈至和,他面无表情,但这背后,暗藏着凌厉和警告。
陈景薇摇摇头,安抚游芳,转头回了房,掏出日记本将烦恼都倾吐在上面。
日记本是陈景薇唯一可以发泄的地方,这里面曾经记载着她的畅想,她的美好和她的天真,可自那天之后,这上面记载的,满是伤痛和忧郁。
第一次被舒华推倒在床上的时候,陈景薇除了疼什么也感受不到。
舒华满嘴说着情话,意乱情迷,肆意侵占着陈景薇的身体,他的掌控欲达到了顶峰,这样一个女孩,终于完全地属于他了,这是他的勋章,是他的骄傲。
他感觉自己重振雄风,年轻了许多。
之后,舒华经常会用这样的把戏,找各种方式打发舒童和胡秋出门,难抢的游乐园门票,好看的电影票,大商场的购物券,某度假区的门票。
补课名存实亡,每当陈景薇坐在陈至和的车上前往舒华家时,她都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我……我不想去了。”有一次陈景薇跟陈至和进行微弱的抗议。
陈至和装作全然无知的状态,问:“为什么?”
陈景薇答不上,也无法回答。
“这机会多难得,你这么大了,也该贴补家用了,再说跟舒局长搞好关系,你以后上完大学回来说不定还得仰仗人家呢。你想上大学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