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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又被气笑了吗(26)

作者: 朱颜难辞 阅读记录

薛望清在木板车后面忙碌,也不时隔着白烟回应,和陆蔓一起帮别院外室谋生,又帮忙给没钱读书的女娘凑了银子。

许是专注着手里的工作,他没有再同陆蔓扭捏,渐渐又展露出初见时侠义爽直的一面,和陆蔓相谈甚密。

不知不觉间,陆蔓沉浸在人间百态里,竟许久没有想起吉凶征兆和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内心意外的平静,

后来,小果儿玩心渐起,掏出一只金环,说是自己的拿手好戏,要表演给陆蔓看。

便见他脚踩金环当滑轮,双手捧着木碗,帮陆蔓把粥送给腿脚不便的街坊邻居;

又见他将金环抛入空中,提着水壶跃入,落下时茶水正好灌进某位郎君手中的茶盏里。

一时间,过来领粥的街坊邻居有的吃有的看,热闹极了。

时间飞逝,再抬头时,已是日暮,陆蔓和薛望清这才停下手里的工作。

陆蔓整理残余时,薛望清去街上买回小菜。

两人燃起车头的一盏清灯,就着剩下的甜粥,坐在白塔底座上用起晚饭。

忙碌一下午,陆蔓饥肠辘辘,早已记不得自己的王妃身份,随意裹起纱裙大袖,呼哧呼哧闷头喝粥,喝得额面上的碎发乱蓬蓬的。

喝得心满意足,t她抹了把小嘴,笑眯眯的道了句,

“方才我向菩萨祈祷过了,薛郎发诚心善心,菩萨一定会保佑令堂福泽绵延。”

薛望清深深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转头拼命扒拉起米粒,耳尖又悄悄的红了。

第015章 初问昭玄(二)

晚饭李挽用的不多,坐在守安堂喝茶时,刀鹊从屋檐飞了下来,

“殿下,纪常侍终于有动静了。”

自上次万花楼后,他跟踪纪家父子数日,今日终于找到机会誊了一份机要出来。

他将一卷竹简呈给李挽,上面画的是布防图,驻军处还用小字写有批注,一看便知纪家替换守卫的意图。

“哼,”

李挽冷笑一声,

“给梁敬之,让他做好准备。”

刀鹊应下,手里卷着竹简,

“没想到上巳文会定在鹿苑,那里引了淮水建湖,倒是方便殿下的安排。”

“是啊,水可是好东西。”

李挽拾起剪子,垂眸挑动案头烛芯,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纪勇男凭借镇远军起家,如今又利用镇远军起义,也不知他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幽幽声音落下,带着火苗的剪子被浸进杯盏,火光在浓墨般的水里跳跃片刻,很快化为一缕青烟。

然而,狠戾不过片刻,李挽被青烟呛得直咳嗽,耍帅失败。

刀鹊一张憨傻面庞当即皱在一起,担得不行,

“王爷前些时日淋了雨,还没养好,本就不该如此操心忧虑。眼下王爷为了纪家起义这事通宵达旦,等到王爷成功化解了危机,陛下只怕还觉得是小事一桩,未必会念您的功劳苦劳。”

李挽一把扔了剪子,笑骂道,

“等霖怿那小兔崽子想明白,我大梁早易主了。”

越骂,咳得越凶,长指捂在唇上,脖颈都涨红了。

刀鹊赶忙递茶,

“上巳文会定下鹿苑,有水,能抵抗起义军,王爷也能放心了。今晚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李挽一手捂嘴,一手拂开茶水,

“不急……等陆蔓回来……”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开门声响。

李挽赶紧把刀鹊赶走,硬生生憋了口气,止住咳嗽。

陆蔓进门时,便见这厮懒懒散散倚在榻上,发丝松散,眼尾微红。

“郎君怎么又喝酒了?”

“夫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两人同时质问对方,又同时不作声响。

幸而小果儿的出现缓解了尴尬,他松开陆蔓的手,咯咯笑着坐到李挽的脚踏边,

“王爷,我和漂亮姐姐在昭玄寺遇见了望清哥哥,一起在广场上施粥,所以回来的晚了。”

“施粥?薛望清?”

李挽抬头询问陆蔓。

见陆蔓默认,他瞬间沉下面色,

“就他?能明白什么是施粥吗?”

陆蔓看不惯李挽对旁人的轻慢,当即挑眉讽道,

“薛郎怎么了?薛郎心地善良、仗义耿直,我看,比某些狂妄自大的酒鬼好太多!”

居然说他是狂妄自大的酒鬼?有眼无珠,这小女娘真是有眼无珠!

李挽冷笑,

“夫人觉得他心地善良,仗义耿直?”

陆蔓以为自己又要听到李挽说关于薛家的坏话,指摘薛望清的身世,没想到他哽着脖子,思虑片刻,倒只说了句,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就想当英雄了,知道什么是英雄么。”

再吵下去也没意义。陆蔓难得心情好,不与他计较了,冷嗤了一声,转身回屋。

李挽也不愿搭理她,自个儿拉过小果儿,问着“有没有见到小伙伴”“跳圈练习得如何了”,还燃起火圈要小果儿练习杂耍,刻意挑衅陆蔓似的。

陆蔓心里惦念着木牌上的警告,一回到倚秀斋,赶紧寻起幼桃。

在昭玄寺她便已经意识到,桃,桃子,她身边唯一与之有关的,只有幼桃。

她想过,幼桃有可能是李挽安插在她身边的。

可幼桃是原主带进王府的陪嫁丫鬟。据幼桃自己所言,她五岁入陆府,与原主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如果她是李挽的人,成亲短短月余,她是何时被李挽策反的?

但如果她不是李挽的人,那她是谁安插在陆蔓身边的?

陆蔓打算当面找幼桃问个明白。

可惜,陆蔓找遍倚秀斋所有角落,问遍所有下人,都有瞧见幼桃,她心中渐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