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又被气笑了吗(32)
陆蔓面色僵硬,纪子辉站了出来,
“王妃殿下,有闲心说教我等,看来是胜券在握了。既如此,敢不敢同我纪家门客一决高下?”
“有何不敢!”
陆蔓不愿输阵,答得不假思索。
话一出口,却后悔了。就她那点浅薄的诗文素养,对战纪家门下文士,简直不自量力。
“不行,你们以多欺少,不公平,”
陆蔓握紧拳头,努力为自己搬回局面,
“君子之争,我只与一人对诗。”
“可以,我来。”
戴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陆蔓起初还不明所以,只想着戴陶应该是这些人中水平最次的,便答应了。
不曾想,戴陶作诗最差,酒量却最好。
这人,也根本没想着和她比诗。
陆蔓搜肠刮肚,勉强吟了几句“芳菊何处落”,“琼尊犹有菊“,很快山穷水尽。
而每次轮到戴陶,他便喝一杯酒。一杯接着一杯,越喝目光越清明,精神越振奋。
戴陶喝一杯,便得轮到陆蔓喝一杯,这事儿到最后全然就是拼酒。
很快,陆蔓的罚酒便积累到一整坛之多,不知要喝到何年何月……
陆桐和幼桃有心帮陆蔓,都被纪子莹威胁的目光制止。
薛望清看不下去,朗声阻止了两人,“王妃是望清请来的贵客,平素不惯饮酒,薛某陪戴督主喝。”
商嫣知情达理,亦扬声劝道,
“诸位来此游乐玩笑,尽兴即可。不如小女再吟几句诗助兴,王妃量力而行。”
戴陶自然不允,“哎呀,嫣妹妹等的不耐烦了呀。可是怎么办?是王妃自己想与本督一决高下的……”
他话音未落,纪子莹默契的站起身,
“冬月呢?遣她去打听午宴安排,怎的这么久也没瞧见人。”
小女娘俏音刻意将“冬月”咬得极重,一双眼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幼桃,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幼桃迫于压力,只能按照约定好的安排说道,
“方才冬月来过了,说太后在戏台看戏,小果儿排了新曲儿,喜人得很。请几位都快过去瞧瞧。”
”你怎么不早说,”
纪子莹嗔了她一眼,
“也好,我们都去瞧瞧。”
她起身离席,见陆蔓似也想同众人一起前往,立马狡黠的笑开,
“王妃留步。愿赌服输,罚酒还未饮尽,王妃怕是不能离开。幼桃,”
纪子莹朝幼桃挥挥手,
“我们信得过你,你看着王妃喝酒。”
戴陶跟着离席,还不忘挑高了声音评头论足道,
“今日这热闹还怪有意思。若我是王妃,我必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酒量,才敢多管闲事。这整一坛的烈酒,可别把王妃的小命夺去。”
“你……!”
气得陆蔓咬牙切齿、一口气堵在心尖,嘴唇都泛了白。
行的端坐的正,她不会抵赖;哪怕明知结果如此,她也不愿惯着世家的卑鄙。
“行了,我们走。”
纪子莹过来牵陆桐。
陆桐本想留下来陪阿姊,不料纪子莹直接掐在她虎口的软肉上,将她不由分说拖走了,一个字都没来得及留下。
薛望清听闻太后有请,思虑半晌,也跟着去了。
人走茶凉,转眼曲水溪畔空无一人,遍地狼藉。
一阵风起,幼桃从身后悄无声息的靠过来,吓得陆蔓一哆嗦,“你今日怎么阴悄悄的,在想什么?“
幼桃秀脸微垂,笑意内疚,“娘子恕罪,幼桃记挂王爷和小果儿,没留神。”
她抬起席案上开了封的酒坛,
“王妃快些喝了,我们去找他们。“
陆蔓看向她手里的酒,本能萌生出警惕,
“这是府里带来的?真的喝得?”
李挽不会在里面下了毒吧?!
毕竟,已经有人提醒过她幼桃有异,她不得不多心。
幼桃明显愣了愣,
“喝得。娘子一气儿饮下去,醉了也无妨,今日王爷和刀鹊小郎都在呢,不用担心。“
她一手将坛身环抱身前,一手虎口搭在坛口,意图让陆蔓对着酒坛灌酒似的。
讲规矩的人家,酒液都会分至杯盏小酌,未见人对坛狂饮的,因此幼桃费力举坛的姿态,落在陆蔓眼里,说不清的怪异。
而且幼桃搭于坛口的玉手,一瞧就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毕竟陆蔓也在脑海中模拟过t毒杀的李挽的种种方法,上次王府夜宴她还亲自投过毒呢,对这事有些经验。
于是,思虑片刻,陆蔓道了句,“皇嫂催促,你先带上罚酒,一会儿寻给个机会再领罚。“
幼桃颤着小唇,欲言又止的瞥了眼陆蔓,只能放下酒坛,领陆蔓离去。
小丫鬟步履匆匆,视野里山林之色渐浓,人烟渐少,恍惚不似来路。
陆蔓问了句,“幼桃,你确定这条路是对的么?“
“娘子放心,确定无疑。“幼桃答得笃定。
可这分明就不是走回广场的路!
白玉阶梯向上迂回,分明就是在往山上去!
溪水肉眼可见的远离了视野。今日上巳,宾客皆聚集于水畔,离水越远,越是危险,若真有个万一,求救的人都没有!
陆蔓没再犹豫,快步追上幼桃身边,伸手拦住小姑娘,“幼桃,我们要去哪儿?“
她的声音凌厉,不容商量,小姑娘僵硬的转过身,见瞒不下去,只好道了实话,
“幼桃欲请娘子去东厢房更衣。“
“更衣?”
陆蔓更加狐疑了。她瞧着幼桃胆怯模样,本以为瞒了她天大的事呢,没想到竟只是想为她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