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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如凡(女尊)(5)

作者: 李五桃 阅读记录

轻声开口:“抱歉,我的侍女不知你是济世药堂的人,还错将你误会成了无赖,实属不该。”

她自称我而非本王,也许是不想在不相干的人面前表明身份,我便也详装不知。

我随手抹去了脖颈上的血迹,对她提及的‘无赖’二字毫不在意。

“无碍,未误了陈大夫医治便好。”

“怎会?”乌妙晴不吝夸赞:“陈神医回春妙手,即便出了意外,也能力挽狂澜。”

我干巴巴的‘嗯’了一声。

屋内燥热,只待了一会儿便出了一层薄汗,实在让我有些心不在焉。正想寻借口先走一步,门帘掀起,是齐景端了药进来。

入京后,齐景转悲为喜,瞧着精神不少,眉宇舒展后,眸子都远比之前灵澈动人,衣着依旧淡雅,却不在只着白色,也有细致的花纹点缀,更比以往好颜色。见我出现愣了一瞬,便大大方方的移开视线,稳稳行至乌妙晴跟前。

“药好了,温度适口,快喝吧。”语气和缓温润,是我没见过的摸样。

乌妙晴秀眉紧蹙:“苦。”

齐景坚持:“我准备了蜜饯。”

乌妙晴轻叹一声:“手上无力,阿景,你喂我好不好?”

我:……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雪里。

我忍不住哼笑出声,引的两人齐齐侧目。

乌妙晴挑眉,一副‘你居然还在呢’的表情,突然话锋一转:“刚刚忘了问,还不知这位娘子是何身份?”

齐景:“她……”

我打断他的话:“送饭的。”

我将食盒放下便走,推开房门寒风袭面,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但依旧感觉体内燥热,挥之不散。

我想,我大抵是病了。

*

我真的病了。

陈储莹诊断后说风寒入体,可我认为就是乌妙晴克的。

一整日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全靠俞奇忙前忙后,我心中感激,却实在不喜人伺候。几次屏退后,俞奇双眼泛红:“可是奴哪里服侍不周?惹妻主厌烦?”

见他声泪俱下,我无奈道:“算了,你留下吧。”

俞奇满心欢喜,更加殷勤,很快就将考试所需的一应物品准备的妥妥当当。省下了我很多功夫。

春初乍暖还寒,前日厚厚的雪昨日化了大半,今晨又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面。

就如同我的病情,反反复复。

早起,头又烫的厉害。俞奇急的团团转,声泪俱下的哽咽:“考院衣食不周,夜里连炭火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无碍,我只是去考个试,又不是奔赴刑场。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俞奇哭的更加大声,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本想拍拍他的肩,谁料手一抬,他竟突然冲进了我的怀里:“妻主,您受委屈了。”

我本就头晕体虚,这一冲差点让我背过气去,满眼冒星星,待星星散尽,齐景已不知站在门口看我们多久了。

俞奇显然也有所察觉,惊慌失措的从我怀里撤出,而后颔首不安的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大哥你这样,我很难办吶。

我本想解释,不过齐景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全不在乎’四个大字,于是讪讪闭上了嘴。

说什么呢?人家又不在乎!

齐景神情默然:“陈姨做了些药丸,我路过,刚好带给你。”

他将手里的盒子放下转身就走,甚至连等我说谢谢的功夫都没有。

一团火莫名在胸口燃起,我站在原地让它着了一会儿,发现无处发泄,于是我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出了院子。

齐景送来的药,我看都不看,主打一个高冷、霸气、酷。

临上车前,我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又铁青着的脸折返回东厢房的廊下,对着齐景紧闭的门窗道:“替我谢谢陈姨,不过我身子硬朗,铁打的真汉子!生病从不吃药,吃药也从不怕苦。”

我尤觉不足,发现满院子的都出来看我的热闹,我干脆当众摇了一段花手,郎朗说道:“真汉子手还有劲,吃药从不假手于人,你们就说我厉害不厉害?”

众人似乎被我折服了,全部目瞪口呆看着我。

我只觉心中大快,踏着轻快的步伐再次出了门。

路过俞奇时,听他颤抖道:“完了完了,妻主真烧糊涂了,好好的女人不当,竟然想做真汉子。”

我:……大意了。

*

凤国的会试较为严苛,甚至有些不人道。

连续三天不间断,考试期间房门封锁,如若外出视为放弃,考生想要休息,也只能在巴掌大的单间里。

考院的条件也十分艰苦。

冰碴的水,硬掉的馍,露天的考场和鼻涕冒泡的她、她、她……她。

还有那个时冷时热的我。

托了会试的福,我体会到了裹着棉被数星星的浪漫。

只是这浪漫有点费人,拿到第三日的策问答卷时,大脑早已宕机,唯一能支持我坚持下去的,就是这日可提前交卷。

为了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奋笔疾书,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狗屁。

撂笔敲响交卷铃时,引来一众侧目,我恍若未察,带上早已拾掇好的铺盖,拖着麻木的腿,在众目睽睽下踏出了考场。

事后才知,那日提前交卷的人寥寥无几,因为第三日要考的除了策问,还有考生的坚韧力。

我白眼翻上了天:呵呵,我不坚韧我知道,因为我是真汉子。

考场的门槛高的离谱,我抬腿一跨……未成,只感觉天旋地转,直接摔了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