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冬：“那，小程老师最想去的是？”

程弦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这儿。”

二人到了考场门口，见到一个高马尾女孩跑了过来，“学弟！”

程弦见纪冬对对方淡漠地点了点头。

“今年怎么不来当志愿者了？”那学姐依旧非常热情地同纪冬说话，像是忽略了对方身边的程弦。

“接了个钢伴。”纪冬说着，程弦听着觉得对方声音响了些，像是故意要让对方听清楚一般。

“学、学长接钢伴？”那学姐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程弦。

“走吧，小程老师，外面冷。”风衣一晃，程弦就被纪冬带着越过那名学姐进了大门。

去候考室的路上，程弦接收了一路的眼神洗礼，他整的有些不自在，但也不便开口直接问。

常予同他分的不是一个候考室，程弦只能自己消化这份尴尬，幸好见到了熟人——饼干哥。

饼干哥非常热情地同程弦打招呼，程弦此时觉得饼干哥再顺眼不过了，于是同意了对方加微信的请求。

“这弟弟是？”程弦看到了饼干哥身边站着的小朋友，约莫只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儿童西装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哦，我弟弟，他来给我钢伴的。”饼干哥叫李由，他看着程弦摸了摸弟弟的脑瓜，对弟弟道：“和哥哥打声招呼。”

小朋友在众多大朋友之间倒也不畏缩，“哥哥好。”

“这位是你的钢伴？”李由问道，他看了看纪冬。

程弦点点头。

李由夸赞道：“很有音乐家的风范。”

纪冬：“同学过奖，你弟弟很不错。”

“诶，还不是找钢伴太费钱了，我弟弹的还行，凑活着上了。”李由叹口气。

程弦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程弦——”

有人叫自己，是候考室的志愿者学姐。

“快到你了，跟我来吧。”

程弦一惊，居然这么快。

李由拍拍程弦的肩，“去吧，我听过你唱，绝对没问题。”

程弦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谢谢兄弟。”

跟在纪冬身后，程弦不知怎么有些紧张。

身侧的手在发颤。

不对，他很紧张。

也许是呼吸有些混乱，走在前面的纪冬转头看了一眼程弦，随即转进了志愿者给他们准备的琴房。

“同学在里面等候，可以开声，等前面一组轮完就到你了。”

程弦点点头，门关上的一瞬，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小程老师紧张？”纪冬问道。

“嗯。”程弦道。

纪冬在琴凳前坐下，看了眼程弦道：“小程老师，明天还有复试对吧，之后还有什么考试么？”

程弦盘算了一下，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都有考试，然后隔两天最后一场，若是通过了初试，再考一个小三门，考完就可以回去了。

他数了数，发现不太确定，便对着纪冬道：“纪老板，这都得看等会这一场，若是过了，明日便有三场。”

“小程老师去过附近的街角公园吗？”纪冬双手抚琴，但并没有按下琴键，他转过大半个身子问道。

“没有。”程弦心中依旧紧张，他看着纪冬呆愣愣地道。

“那儿的梅花开了，特别漂亮，等会带你去看看。”纪冬道。

见程弦依旧紧张，纪冬再换了个话题。

“我六月中有一场音乐会，不知小程老师有空来看么？”纪冬看向程弦，眼中隐约出现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啊？哦！”程弦愣了愣，“六月份？”

纪冬点头，“嗯哼？”

“那时候高考应该结束了，我一定来。”程弦道。

“那可一言为定哦，小程老师可不要食言，若是来了，费用我全包了，到时候带你在临城好好转转。”

程弦听着纪冬同自己扯天扯地的，心中的紧张缓缓变淡。

“小程老师我们开个声。”纪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手在琴键上按下一个和弦。

早上开声比别的时候需要更久的时间，程弦练了六组不同的开声旋律后便看着纪冬合上了琴盖。

“小程老师早上吃了什么？”纪冬问道。

程弦乖乖地回答了，之后几分钟里，纪冬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程弦唠嗑。

于是志愿者学姐敲门的时候，程弦差点忘了开门。

“程弦同学吗？到你了。”门外的学姐道，引着程弦去了考场。

第一张和暗恋对象的合照

程弦跟在对方身后进入了一处厚重的大门之中。

通道狭长，尽头只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亮。

“这是学校新建的剧场，托小程老师的福，我可是第一次进来。”纪冬轻笑着在程弦身后道。

“好啦，纪学长别说了，给未来小学弟说紧张了。”志愿者学姐开玩笑道，手指竖起，在嘴前比了一个1，示意他们安静。

几人到了一处挂着厚重帘子的幕后。

帘子的缝隙处坐着一名卷发的老师，见到纪冬后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后又对着程弦道：

“这是你的号码牌，贴在胸前进去，不可以报名字哦。”程弦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标签往胸上一贴，随即便脱了外面的羽绒服，露出了里边的西装。

一旁的纪冬也将大衣脱掉，轻轻拍拍程弦的肩膀，朝着对方比了个大拇指，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眼前的帷幕拉开，舞台上的顶光落下，照的台面锃亮。

“中间有定点。”监考老师对程弦道。

程弦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