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红温了！(38)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开始的，只是声带的肌肉习惯性地跟在前奏后，稳稳地接了进去。

台下密密麻麻坐着三排老师，脸色严肃地看着程弦，有几个闭上眼睛，指尖打分的笔随着旋律节奏发出轻轻地叩击声。

美声考试没有话筒，舞台很大，剧场内四壁贴了吸音海绵，程弦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发懵，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状态。

每首曲子大致都唱到一半的位置便被叫停，程弦深深鞠躬同纪冬一起下台。

“好多人啊！”出考场之后的前十分钟是最为放松的时候，程弦大声感叹道。

程弦估摸着估计得有将近二十个考官排排坐着看他唱，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小程老师完成的很不错，没看到他们下面都点头了么？”纪冬带着程弦走出考场，朝着校门口的反方向走。

程弦好不容易才从刚才令人紧张的氛围中走出来，此时正在细品自己方才有没有哪儿没发挥好，一盘不要紧，好多细节都处理得不满意。

下意识扣扣手指，程弦有些焦虑。

“到了，小程老师看。”纪冬的声音在耳边荡漾开来。

因为抽签靠前，程弦是第一批出来的考生。

冬日的阳光总是迟来些的，但对程弦来说又是恰好的。

光线汇聚成一条光雾环绕的射线，穿透云层，掠过冷风，又拂过枯枝打在了一朵朵梅花之上。

“喔！”程弦看着满眼的梅花惊喜地转向身侧的纪冬，于是他的眼中一半是梅花，一半是纪冬。

幽香扑鼻，纪冬走入梅园之中，高挺的鼻尖蹭过一朵小巧的梅花，花瓣粘在了鼻尖，有些微微发痒。

“别动。”程弦见状想伸手摘掉对方鼻尖上的花瓣，却没料到那花瓣只呆了不到一瞬便落了下来，指尖触及一处冰凉，程弦却觉得异常滚烫。

他尴尬地移开视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滚烫的热意透过指腹传至鼻尖，在脸上晕开。

程弦将脸转了个方向，朝着风，冰凉的风吹来，程弦脸上的红晕稍微褪去了些。

纪冬在前面走着，也没有回头。

程弦松了口气。

梅园中大爷大妈群聚在一起拍照，喀嚓声不绝于耳。

“小程老师要拍照么？”走在前面的纪冬突然转头问道。

“不...不用了吧。”程弦陡然对上纪冬的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张。

风吹梅花香，程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一个打扮精致的老太太，“小同学，能帮我，拍个照吗？”

程弦连忙点头，他接过对方的手机道：“当然可以阿姨。”

他换着角度帮对方照了几张相片，“可以啦，谢谢你呀小帅哥。”

老太太接过自己的手机放大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程弦身边的纪冬，“我帮两位小帅哥拍一张吧。”

程弦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不用，阿姨...”

“诶呦，不要害羞，两个长的那么帅的男孩子阿姨看着都开心呢，快点快点！”

老太太说着便抓过程弦的手机二话不说就给二人拍了两张。

“凑近一些，诶诶诶对！”程弦同纪冬的肩膀撞在一起，二人侧目对视，眼中都有无奈和好笑。

咔嚓——

“好嘞好嘞你们看看，阿姨去别地儿转悠了啊，谢谢你们！”老太太开心地朝着别的地方走去。

程弦只是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在梅园里转悠。

“下午是几点的场？”程弦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后听到纪冬在一边问道。

“一点。”程弦一只脚踏出院子，回到了柏油路上。

“那中午，小程老师不请我吃个饭？”纪冬挑了挑眉问道。

“当然。”程弦点点头，他本来只想嚼面包，若是带着纪冬，肯定不能吃这么随意。

“我知道有一家牛肉面特别好吃，小程老师要不——”纪冬建议道。

“那太随意了。”程弦道。

“不随意，午饭随便吃些，等小程老师考完了请我吃顿大的，也算是结了这钢伴的费用，如何？”纪冬走到了程弦身前，倒着走。

程弦盯着纪冬摇摇头道：“请吃饭是一回事，专业费用是另一回事。”

阳光刺目，照的纪冬微微眯了眯双眼，他看着程弦笑了笑道：“小程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挺可爱的。”

可爱？

从来没人说过程弦可爱，说他逗的人倒是真有。

比如匆匆朝着校门口走的常予。

“常予！”程弦叫了一声，对方回头。

“程弦？”常予回过脑袋，耳边还夹着一只手机，朝着对方挥挥手，又指了指校门口。

程弦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了正在校门口挥手的顾言。

行吧，和男人跑了。

程弦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纪冬，对方的眼神中有些探究，程弦指了指常予，“他男人在校门口等他。”

纪冬眨了眨眼，看着程弦道：“哦？他是...”

“没看错，他是基佬。”程弦极快的接话，“纪老板别告诉我你没见过。”

程弦的眼睛瞪了瞪，看着许久未说话的纪冬，有些夸张道：“真没见过啊？”

“小程老师不知道学音乐的还是直的比较多么？”纪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程弦想了想，好像集训的时候确实隔壁美术生gay要多很多。

“好吧，没关注过，受教了。”程弦看着脚下的一小块石子，踢了一脚。

程弦去了纪冬的琴房，二人复盘了一下早上没有发挥好的点，程弦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