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红温了！(46)

程弦沉默了半晌道：“冬哥。”

“嗯？”纪冬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若有若无的醉意。

“我想了想，钢伴的费用还是得转给你。”程弦盯着纪冬漂亮的双眼，“参加音乐会可是一般人求不来的东西，是我的荣幸，怎么能同钢伴相互交换。”

纪冬把酒杯一放，朝前凑了凑，紧盯着程弦道：“小程老师，真不用啦，你若真想，往后多来我店里唱唱歌就行。”

见程弦还想说什么，纪冬皱了皱眉头，陡然伸手抓了一根薯条想要塞进程弦嘴里。

可那薯条不知怎么的异常酥软，在半空中便断裂成了两截，但纪冬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将手伸向程弦。

“唔？”程弦被堵住了嘴。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被薯条堵住的，而是被纪冬的手指堵住的。

柔软湿润的触感自指尖传遍全身，纪冬猛地缩回手，耳垂和面中瞬间涌上一阵血红，藏在酒吧昏暗又各色交迭的光影之间。

程弦稍微好一些，他只是朝后退了退，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指，脸上也有些尴尬，但唇上却如火烧，方才指尖触及过的地方灼热一片。

二人同时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嘴里灌。

依旧带着辣味的姜茶将灼热的温度灌入身体的每一寸，程弦拿了另一侧的柠檬水。

酒精入口冰凉，咽下去后却带着一阵阵酥麻的火热传遍全身，纪冬眼神变了变，拿起了同样放在另一侧的柠檬水。

默契地灌完一杯柠檬水，二人相对无言，默契地避开了彼此的视线。

酒吧中带着快节奏的乐声响起，室内嘈杂的声音也多了些。

“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纪冬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打了个电话，眉头却皱了起来，他示意程弦同自己起身，朝着酒吧外走去。

“嗯，知道了，那先这样吧，我晚上打车回去。”纪冬的声音在耳后响起，酒吧里拥挤，二人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声音的辩边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推开酒吧厚重的金属门，一股寒气扑面，纪冬挂掉电话，同程弦道：“车子坏了，我让他们去修了，我帮你叫辆车。”

程弦却眼尖，见到了不远处缓缓开来的公交车，正是会停在酒店门口的那辆。

程弦一甩围巾，朝着公交站牌的地方冲了过去，边跑边道：“冬哥，我上那辆车走就行！这几天谢谢你！还欠你的一顿饭我六月还你！！”

公交车发出呼呼的响声驶来，程弦提早跳上了车，一边朝里面走一边朝着玻璃窗外看去。

“找谁呢，小程老师？”耳边刮过一道气息，程弦猛地侧头看去，是纪冬。

“你怎么上来了？”程弦还有些喘，他呼吸有些急促地道，脸上带着些疑惑。

“我回家。”纪冬义正言辞道，他看向车窗上的雾气。

车辆启动时候纪冬没拉把手，脚下一滑，他朝着程弦怀里倒去。

因为比程弦高了半个头，当海洋调的香水味侵占全身的时候，程弦拽着把手的手指骤然紧缩，纪冬的整个人几乎都压了过来。

“纪老板是不是不怎么坐公交车啊。”程弦开玩笑把人扶了起来。

公交车穿过一处隧道，路边的灯光被尽数遮掩，车内一片昏暗，纪冬没有回答程弦，只是凭着方才的记忆摸索着找把手。

许是街上人少，司机把公交车开成了赛车，车底板不断地发出哐当哐当的抖动声，窗外的风声都变成了尖利的哨音。

程弦单手抓着顶上的把手，另一只手虚环在纪冬的腰间，他怕把对方给颠飞出去了。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程弦一愣，在黑暗中同纪冬对视。

“车子太晃了，小程老师抱歉哦。”带着点酒味儿的吐息拍打在脸上。

酒里放了茉莉，程弦有些走神地想着。

车辆呼啸着开过隧道，路灯的光终于照了进来，手腕间的温热消散，只剩下余温。

二人间的距离拉开了些，纪冬定定地看着程弦道：“屈才了，这师傅去做赛车手绰绰有余。”

像是要回应纪冬的这一声，公交车突然猛地朝左拐去，程弦方才还没收回护在纪冬腰间的手瞬间搂住了对方的腰。

“低估了，这得去开飞机吧。”被惯性压着起不来的纪冬在程弦的怀里道。

“有可能还去开火箭。”程弦一人承受了两人的重量，他甚至有点担忧地看向了公交车的把手。

还好师傅车速快，转弯很快就过去了。

程弦收回纪冬腰间的手，虽然隔着厚重的衣服，但程弦依旧能感受到衣服之下紧实的肌肉，细品着掌间的手感，程弦觉得自己的思想很危险。

电子音报着站点的名字，公交车后门猛地弹开，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

程弦看着不远处酒店的招牌，对着纪冬道：

“冬哥，我走啦。”

纪冬顺着程弦的目光朝远处看去，玻璃窗外一辆电动车亮着灯飞驰过去，纪冬眼神微微晃动一下，他轻轻点头。

“嗯，明天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

程弦怕被门夹了，快步朝着门口冲去。

砰——

车门关上，纪冬看着玻璃窗外的程弦摇了摇手，少年的围巾掉了一截，松散地挂在胸前，嘴里冒出一阵白色雾气，像是在和自己说什么。

六月见！

要六月才能见了。

纪冬心中有些难言的失落，车辆飞速启动，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程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手机震动了一下，纪冬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