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难逃(187)
聂星竹大喊一声“不好”,忙让弥月去叫人,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朝山顶奔去。
到了山上,四下无人,眼前只有一处斜坡,下面是茂密的灌木丛,聂星竹猜测,两人应该在争执的过程中不慎跌倒,滚下山去了。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聂星竹顾不得其他,沿着斜坡就往下寻。
然而此处灌木丛生,又不知人到底是从哪里摔下去的,聂星竹找了几圈未找到,一时心急如焚。
她猜得没错,两人确实摔下了山,此时,云朝躺在灌木丛里晕了过去,萧丞昕却还有些意识。
听到喊声,强撑着坐起身,靠在一旁缓了一会。待缓过劲来,动了动四肢,除了身上有痛感,手背上有几道擦伤,似乎没有其他不适。
云朝就在他旁边,额头被灌木划破,绽开一道细细的口子。萧丞昕将里衣撕下一块来,给她包扎止血。
“朝朝,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下山。”
明明听到了喊声,萧丞昕却不理会,将云朝背在背上,跌跌撞撞往山下走。
山下是一条密林掩映的小路,因与上山的路背道而驰,若要回城,必须要绕过山头往西边走。
萧丞昕想先找个地方把云朝安置下来,看看身上是否有伤。
正想着,见前面有家农户,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篱笆筑起的院子里,有个老妇正在晾晒刚采的草药,见到二人,吃了一惊,忙对着屋里喊了一声:“老头子,快出来!”接着去打开了院门。
“老人家,我夫妻二人路过此地,不慎摔下山,想在此歇息歇息。”
“快进来。”老妇人将两人让进院子,“这位夫人昏迷不醒,先进屋,我家老头子是大夫,可以给夫人瞧瞧。”
“那就有劳了。”
进了屋,萧丞昕将云朝放在床上,一个布衣老汉上前去查看伤势,身上有几处擦伤,其他无甚大碍,于是开始把脉。
过了片刻,笑着道:“这位夫人想必是习武之人,筋骨强健,若是寻常人这么摔一下,腹中胎儿早已保不住了。”
萧丞昕愣住:“你说什么?”
“怎么?这位郎君不知夫人已有身孕?”
萧丞昕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知道,有劳了。”
“我去给夫人煎一副保胎药以防万一,外面天快黑了,若不嫌弃你们今夜就歇在这里吧。”
“好,多谢。”
老汉说罢出了门,萧丞昕站在床榻边,眼神渐渐阴郁下去。
她有身孕了,是萧起庭的孩子……不,他绝不能让这个孽障生下来,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她只能为他生儿育女!
两刻钟后,老汉端着汤药进来:“保胎药煎好了,待夫人醒来趁热喝。”
萧丞昕接过药碗,手腕一翻,将那汤药倾倒在地:“麻烦老人家再煎一碗打胎药来。”
“这……”老汉吃了一惊,“郎君与这位夫人……”不是夫妇关系?
“老汉只知治病救人,不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待夫人醒来问过夫人意愿之后……”
话未说完,萧丞昕已恶狠狠掐住老汉的脖子:“若想活命,就照本王说的去做!”
本王……老汉瞪大双眼,这人一身华袍气势骇人,床上那位夫人亦是罗裙金钗,想必真是上京城里惹不起的人物。
“郎君稍待,我这就去,这就去。”
萧丞昕这才松了手:“动作快些,若敢耍花样,本王拆了你这院子再将你夫妻二人剁了喂狗。”
“不敢不敢。”老汉捡起碗慌忙掩门离去。
须臾,床上传来一声叮咛,云朝揉了揉额头缓缓睁开眼睛,脑子还有些昏沉沉的。
“五嫂,你醒了。”
看到萧丞昕,眉头蹙了蹙,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这是哪?”
萧丞昕收回手,在床边坐下:“五嫂与我一同摔下山,这是山下的农家,今夜先在此歇息,明日再回城。”
云朝动了动,只觉浑身酸疼,幸好那山上泥土松软,也没有大块的山石,否则非摔残了不可。
抬头望望窗外,已是日暮西山,她若一夜不归,萧起庭岂不是要急疯?
“我得回去,殿下若想在此歇息只管留下。”
说着就要起身,萧丞昕将她按住:“这家农户是大夫,他说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
云朝怀疑地看着他,她身上除了有些酸痛与擦伤之外未感到任何不适。
“五嫂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我知道五嫂身强体健,也不能这般随意,没事自然最好,万一磕碰到哪里可怎么好?五嫂不想在此留宿,那就歇息片刻,喝完药咱们就走。”
“喝药?什么药?”
“自然是大夫配的疗伤药。”
第105章 身怀有孕
随着“吱嘎”一声门响, 那老汉端着药碗颤颤巍巍地走进来:“郎君,药煎t好了。”
萧丞昕起身去接药,眼含警告地瞥了老汉一眼, 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云朝细细打量着老汉, 一身粗布衣,面容精瘦, 端着汤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接触到她的视线后慌忙躲开,这分明是心中有鬼。
“趁热喝了吧。”
萧丞昕把药碗递到云朝面前,云朝垂眸看了看,黑乎乎的汤药散发出浓烈的味道, 忍不住向后撤了撤。
从前萧起庭病重时,她时常伺候汤药, 也跟着沈放识得些常见的疗伤草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
“敢问老人家, 这汤药里有些什么药材?”
“这……”老汉望了望萧丞昕,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