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31)
面具有粘性,这般被生硬扯掉,痛得皎芙倒吸了口冷气,皙白的脸瞬间泛红。
萧长风并未怜惜,把手里的面具重扔下,单手拊在车壁上,把皎芙半围在怀中,用另一只手捏住皎芙的下颌,迫使皎芙与自己对视:“不想伯府落罪,就乖乖嫁我。”
心下期许落空,皎芙心里只余绝望。
“伯府为了一己之私,推我入泥沼,我为何要管伯府死活?”脑中浮现陈老太太疼惜她的眼神,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颤,“况且,仅是逃婚,伯府至多落个教导不严的指责,不至于获罪。”
萧长风冷笑道:“那若是伯府卷入了张国舅贪墨一案,这罪是落还是不落?”
这些时日抽丝剥茧,已查到涉案之人,其中一人与伯府还关系匪浅。
纵使伯府未参与此事,以官家宁可错杀的心思,伯府轻则停爵,重则贬为庶人。
皎芙脑袋一空,伯府怎会被牵扯进张国舅贪墨一案。
她无意听舅舅提过一句,说官家那番严惩张国舅,实乃杀鸡儆猴,那这被抓出来的猴下场会如何,已不必多想。
不对,萧长风用的是“卷入”二字,那就是伯府未直接参与贪墨。
心神已定,她抬眸与萧长风四目相对:“萧世子此言,已有以权谋私之嫌。”
萧长风笑了,不愧是他看中的人,不过几息,就抓住了关键,难怪能把逃匿的一应事宜安得如此妥当。
她改了周身气质,若非他见过车外那马夫,还真被她糊弄了过去。
姝丽妍姿,玲珑剔透之人,合该是他的。
如是想着,他微偏头吻上了皎芙赤色的娇唇,强硬撬开皎芙的贝齿,无视皎芙的挣扎捶打,重重吮吸皎芙的甜美。
一吻讫,凤眸中未散的怒意与欲色交织在一起,鼻尖轻戳着皎芙的鼻尖,呼吸仍旧还有些厚重,声音泛哑:“你只能是我的。”
……
第20章 第 20 章
皎芙的桃眸里氤氲着一层雾气,无尽屈辱占据她心头:“我不过一不得父亲喜爱之人,伯府也视我为棋子,世子要取我性命拿去便是,犯不着屡次作践胁迫我。”语罢,眸中的泪再忍不住,滚落而下。
她用力别过头,秋风吹起了马车的车窗帘布,微凉的风轻拂在她脸上,也唤回了她的理智,她不该说这些话的。
否管萧长风为何不直接动手要了她的性命,既萧长风迟迟未下手,便意味着萧长风有顾忌之处,可她方才戳破了,万一她的话冒犯了萧长风的尊严,萧长风不管不顾杀了她,那她……
萧长风被皎芙的话气得不轻,他何时要她性命了?
他真要要她性命,她岂能安好活到现在?
察觉到手背上的灼热,心头那蓄势而发的怒意瞬间泄了口,他生硬道:“不杀你,也没作践你。”
闻言,皎芙回来的理智又飘散开来,嗤笑道:“萧世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相国寺那晚,拦下我马车那次,哪一次没对我动手?”她抬手揩拭自己火辣辣的唇,满是嘲讽,“这不是作践,又是什么?”
皎芙的质问,让萧长风拧紧了眉头:“相国寺乃本能所为,此后绝没对你动过杀意,”他伸手揽住皎芙的腰肢,让皎芙与自己紧密贴合,两人的呼吸也立马交织相汇在一处。
“你是我的未婚妻,自能与你亲近。”他说得理所当然。
皎芙扭动着身子,双手抵在萧长风的胸膛上,用力推搡跟前厚颜无耻之人。
几番折腾,非但没能把人给推开,反倒把自己累得喘吁吁,桃眸中的水雾又厚重了起来。
那呼出的气息洒落在萧长风颈间,如玉手拂过,眸色顿变,看向皎芙的眼神变得灼热。
皎芙如临大敌,后缩着身子戒备着。
她的防备与厌恶化为一盆冷水,浇灌在萧长风身上,他收回手,厉声道:“婚期我会与伯府再谈,倘再发生此事,绝不轻饶。”言尽,他掀开帘布下了马车,冲张六道,“送你们姑娘回府。”
银兰进了车厢,就见自家姑娘的唇肿了,两颊赤红,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自责道:“是我没用,没能护好姑娘。”
皎芙抬手拭掉银兰脸上的泪,安抚道:“我没事,就当被狗啃了。”后面那半句,是她故意说的。
萧长风固然可恨,但她恼怒之下的质问与嘲讽,萧长风都未对她生出杀意,可见萧长风说未想杀她的话没作假,既如此,她也不必逆来顺受。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遑论她不是泥人。
至于伯府,萧长风真要想置伯府于死地,她自认还未有那个本事让萧长风改变主意。
发觉马车已掉头,皎芙的心沉而凉,此番回到伯府,伯府必会对她严加看管。
她抬手掀开车窗的帘布,痴痴地望着窗外的青山大树,忽见一只雀儿在枝头跳跃,满心羡慕。
雀儿尚能自在翱翔在这广阔天地,她这个人却只能被困在那高墙深院之中,何其不公,何其可悲。
马车行至城门,张六就被伯府的人呵斥了下来。
皎芙心知自己再难出府,当即道:“且慢,我有事要嘱咐张六。”
“伯爵吩咐定要尽快把表姑娘带回府,还望表姑娘不要让奴才为难。”
皎芙并未退让:“我今日做出了此事,就不怕把事闹大,到时候伯府丢了脸面,你可担待得起?”
“表姑娘尽快。”
见张六来到车窗前,皎芙又张望了眼四处,伯府的人皆已站在三尺外,她又递给银兰一个眼神,示意银兰看驭座,见银兰颔首,她才取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张六:“把这些银票送到坊北的草药堂,就是我上次去的那小巷里,再带一句话给掌柜:无心让你卷入此事,此后仍两清。此外,你这段时日多盯着些草药堂,假若掌柜被抓走,让惠娘务必想法子把消息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