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79)
另外,他也看得出来,齐木和牧云二人都是真心对待皎芙,也不怪皎芙为了齐木会呛他。
不用担心败露了行踪,是以齐木提议更改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令皎芙每行至一个城镇,就歇上两日。
这两日皎芙和牧云都得义诊,病症本就瞬息万变,理论背得再透彻,却不如亲自上手为患者诊治。
这日,皎芙用过饭,就随牧云一同在客肆门口义诊起来。
萧长风还从未见过皎芙为人诊治,又担心有人为难皎芙,自发立在皎芙身侧充当皎芙的护卫。
这些天的同行,皎芙已习惯漠视萧长风,镇定自若坐在凳子上,等着患者上前。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无人前来,她只得说服牧云,让牧云在街上吆喝两句。
果不其然,刚吆喝,就有人半信半疑上前询问。
“真是免费?你们别不是在哄骗人。”
皎芙耐心解释道:“实不相瞒,之所以义诊乃是得了师命,另则,你可比我熟悉这地儿,我们真要对你行骗,你大可以叫上乡里乡亲讨伐我。”
“这可是你说的,”中年男子轻掀衣摆,在皎芙对面落座,“你要敢哄骗我,我就叫上几人把你绑去见官。”
皎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细致为中年男子诊脉。
立在一旁的萧长风,瞧见那葱白如玉的手指去触碰别的男子,恨不得立马上前把人给宰了。
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他要如此做,必会惹恼阿皎,到时只会前功尽弃。
皎芙哪里知晓萧长风心中所想,她询道:“你可是近日来浅睡多梦,身疲力乏,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中年男子见皎芙全都说中了,激动道:“小公子全都说中了,依你看我这是怎么了?”
“肝火旺盛便会出现你这种症状,我为你写个方子,只需一副你的情况就能有所改善。”言语间,皎芙已提起笔,一手行书写得行云流水,同写簪花小楷时全然不同。
中年男子接过方子,半信半疑问:“真不用给诊费?也不遣我去指定药铺?”
不怪他谨慎,实在是先前镇上也有两位江湖游医义诊,诊治开了方子,就使前来诊治之人到一旁抓药,那药要是市价倒也罢,偏生那药比其他药铺里的药都要贵上两倍不说,服用之后还屁用没有。
整个镇上,因此事受骗之人不计其数。
吃一堑长一智,大家伙都不敢贪这种小便宜,他也是闲来无事,打算以身为饵,上前来拆穿皎芙二人的把戏,哪料皎芙真把他近日的困扰说了出来。
皎芙摇头:“既是义诊,哪有收费之理,你若无其他事,能否往一旁挪挪步,别耽搁了其他人看诊。”
中年男子仍不相信这天底下真有这种好事,跟个门神似的站在一旁,等着拆穿皎芙的真面目。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皎芙诊治之人已有二十来人,都不曾提及要给银子或卖药。
这镇子本就不大,有一分文不取就给开方子的大夫在客肆义诊一事,很快就传扬开来,前来看诊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
好在大多百姓的病症都不重,皎芙和牧云二人忙是忙了些,倒也不至于乱了手脚。
扭头间,皎芙见一老人被板车推着前来,远远看过去,老人身上的皮肤已在溃烂。
医者仁心,既瞧见了,万不能坐视不理。
她轻拍了下牧云的肩膀,浅声道:“你继续坐诊,我去瞧瞧那老人。”
牧云顺着皎芙的视线望过去,远远瞧着就觉老人的病有些棘手,不免有些担忧:“你行吗?”
不是他质疑皎芙的医术,而是皎芙的医术也就跟他不相上下,别到时候救人不成,还惹了一堆麻烦。
当然,他有此觉悟乃素日里听师父提及过往,总结出来的。
皎芙向来有自知之明,答道:“我不行,不还有师父在么。”
牧云恍然点头,摆摆手事宜她赶紧去。
皎芙一动,萧长风也紧跟着动起来,两人来至老人身侧,只见老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不是已溃烂,就是即将溃烂,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他侧目看向皎芙,只见皎芙面不改色仔细端详着老人的情t况。
老人已进气多出气少,嘴里不时发出细微地“哎哟”声,怕是没两日活头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只要你能救我爹,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长相憨厚的男子言语间,就要给皎芙下跪。
皎芙及时制止,安抚道:“你先别急,我先给老人家把脉,”见男子满脸愁苦,眼含绝望,她又道,“我师父也来了,有他出马,即便无法让老人家痊愈,也能暂缓老人家的病症。”
听此,男子这才燃烧起了希望,目光灼灼盯着皎芙:“谢谢,您跟您师父都是大好人,你们一定会有福报的。”
皎芙瞥了萧长风一眼,但笑不语。
她把老人的手放平,替老人把脉。
心里已有了猜测,她取出师父一根赠她的银针,轻扎了老人的指尖一下,用力一挤,黑色的血就冒了出来。
果然,老人家之所以会这般,是中了毒。
她抬眸看向男子,问道:“老人家不适前,可有吃什么,又或是触碰到了陌生之物?”
男子挠着脑袋仔细回想,急切道:“有,我爹那天上山捡了个包袱回来,我爹见包袱里都是些瓶瓶罐罐,就给扔了。”
那就对上了。
皎芙吩咐道:“你现下就去把你爹捡回来的包袱找过来,要快。”
世间之毒千千万,只有确定老人家中的什么毒,她才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