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93)
皎芙望着齐木的背影,问道:“师父,我们该如何寻你?”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来齐木的答复。
“师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说的事,你就是问干了口水,他也不会搭理你。”牧云撇嘴道,师父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
闻言,皎芙只好收回目光,冲何文乐道:“如此就劳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家的马车已经在前面候着了,走。”言语间,何文乐已迈开了步子。
皎芙与牧云紧跟而上。
“萧公子,林姑娘她似不想我们跟着,她——”
萧长风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绿荷:“你可以走了。”
绿荷不可置信地望着萧长风:“您,您是要赶我走?”
“别把所有人都当蠢货。”言罢,萧长风把手一松,拔腿就走。
之所以留绿荷一阵,一来是当时他在气头上;另则他想知道阿皎会不会吃味。
结果令他大失所望,阿皎别说吃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
如此,他再留下这么个居心叵测之人也就没用了。
绿荷眼疾手快把飘落在地的银票捡起来,仍不想放弃,追问道:“公子,你不想让林,她回心转意了么?”
萧长风步子未停,与其听绿荷说一半留一半,倒不如回头花些银子去风月场所换。
他没跟皎芙去绮梦园,而是先去与蔡安两兄弟会合。
官家一向没耐性,他得先递一些有用的消息给官家,好为自己争取更多时日。
半个时辰后,皎芙与牧云终顺利抵达绮梦园。
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皎芙眼眶一热,步子却迟迟挪不开。
她没忘了何文乐说银兰接到她的死讯,哭了许久,此番她出现在银兰跟前,银兰怕是又得哭一场。
已走到绮梦园牌匾下的牧云,回头看向皎芙:“师妹,你不进去么?”
何文乐摆摆手:“去去去,你懂什么,林兄这叫近乡情怯,是吧?林兄。”
皎芙收拾好情绪,还是迈开了步子。
才走两步,她就看到了一年多未见的人。
苏州果然比汴京养人,她的银兰长得愈发动人了,身体也丰腴了些。
同牧云并排而站的银兰,怔怔地望着皎芙。
分明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身形也与那个人有所偏差,但她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家姑娘。
她嗫嚅着嘴:“姑,”想起还有旁人,她又改话道,“公子,是你么?”
皎芙桃眸一红,紧抿着唇点头。
银兰用最快地速度奔了过来,紧紧抱着皎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我家姑,公子最是聪慧,又有大气运加身,定能逢凶化吉。”
这可把何文乐吓了一跳,左右张望了眼,果然发现有多道目光看过来,他连忙出言提醒道:“林,林兄,光天化日的,还是得注意一下,”她轻咳了声,t“人夫君还在铺子里呢。”
不等皎芙应话,银兰就抢先道:“就是当着他的面,我也敢。”
她跟张六都明白,没有姑娘,就没有他们今日安逸富足的日子。
这一年多的盈利,姜五娘都留给了她和张六,说这都是姑娘先前的安排。
何文乐瞟了眼皎芙,见皎芙眸含柔意,又想起掌柜娘子方才所言,这下就是反应再迟钝,他也明白过来林兄不是林兄,而是这家掌柜娘子那个早亡的前主子。
“师妹,我腿都站麻了。”牧云催促道,他可不想在这儿当门神。
听此,皎芙这才冲银兰使了个眼神,同银兰一前一后进了铺子。
“这些样衣都是五娘送过来的,你不知道,苏州的姑娘们可喜欢我们家的衣裳了,每次一上新,姑娘们都会早早来蹲守。”银兰边抬手抹着眼泪,边冲皎芙报喜。
听见自家媳妇儿的声音,张六忙放下手中的账本,迎上前来:“兰儿,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怀有身孕,大夫说了让你近日在家休息,不宜劳累。”
……
第50章 第 50 章
皎芙抓住了重点, 欣喜地盯着银兰的肚子:“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该打。”
听此,张六立马把目光挪向皎芙, 他不解地看向银兰:“这位公子是?”
银兰瞪了张六一眼, 上前两步停在张六身侧, 附耳道:“她是我们的姑娘, 她还活着。”
张六睁大双眸,喜不自胜道:“姑, ”察觉到腰间被拧了把, 他即刻改话道,“公子,后院坐。”
他没怀疑,媳妇儿说眼前的公子是姑娘,那就是姑娘。
从震惊中恍过来的何文乐,见张六对皎芙恭敬之余, 喜悦之情也全都写在了脸上,就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林兄, ”他多了些不自在, “我明日再来寻你玩儿。”
语罢, 不等皎芙回话,他就回身而去。
皎芙收回视线, 跟在牧云身来到院中。
她抬眸打量着院中的布局,一人抱不住的桂树下悬挂着一个秋千, 东南角支着的葡萄架下放着一张软椅, 清透的水从顺着假山的缝隙汩汩而流,几条巴掌大的金鱼畅快在池水中游动。
这……分明是她理想中的院子。
“桂树是原本就有的, 其他都是张六托人弄的,”银兰抬手抹了抹眼泪,“每每走进这儿,我总能听见你夸我。”
得知姑娘的死讯,她的整个天都塌了。
若非不是张六不辞辛苦,百般耐心地陪伴着她,告诉她姑娘最想看到的就是她平安顺遂地活着,只怕她已追随姑娘而去。
好在,好在她把张六的话听了进去,更不想让姑娘的苦心白费,这才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