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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相师(16)

作者: 樊与凡 阅读记录

面前桌子上堆满了这几天吃的便当、泡面和花生残骸,地上也有空啤酒瓶、塑料袋等垃圾,发馊的味道进一步让室内空气更加污浊。

除了正在拜关二爷的年轻人之外,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不一会儿,卧室房门打开了,第七个男人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仅仅只穿着一条短内裤,混身大汗,仿佛刚刚淋了一场雨。他的左脸到左胸膛上,连贯着有一道很长的刀疤,疤痕已老,像一条修长的蜈蚣趴在那里。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在什么情况下,又是被什么样的人,竟然能一刀从头劈砍至胸口。

他来到客厅里,粗暴的推开了沙发上一名大汉,将被一名大汉压在下面的衣服抽了出来,抖了抖后,开始穿衣。客厅里的五名大汉稍微坐正了身子,表现出了几分敬畏,显然,此人正是他们的老大。

“哈克仔,把东西拿出来。”老大声音低沉的对正在拜关二爷的年轻人吩咐道。

哈克仔不敢怠慢,连忙跑进卧室里,将两个装满物件的旅行袋提了起来。准备退出卧室时,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卧室的床榻,在那里,一个衣衫破烂、近乎赤裸的年轻女孩,四肢被牢牢捆绑在床的四个角落,就像是一具人形标本。

女孩的嘴被一根布条缠绕封堵着,布条已经勒破了嘴角,而鲜血早已干涸许久。她只是一名打零工的茶餐厅外卖员,上身残留的制服上,尚且能看到“荣记”两个字。前天晚上她的店老板写错了外卖地址,使得她将外卖送到了错误的地点,就这样羊了入虎口。

老大一点也不担心茶餐厅会有报警,他热衷于面对各种刺激。

不过,让老大和女孩都遗憾的是,两天过去了,警察并没有找上门来。

哈克仔不确定女孩现在的情况,头一天晚上,老大和另外五个大汉都轮流进了卧室,直到凌晨时,卧室哪怕关了门也能听到女孩沉闷而痛苦的惨叫声。然而从第二天天亮之后,纵然间或着还会有人进到卧室,但卧室里几乎再也听不到女孩的任何声音了。

此刻,女孩一动不动,年轻的肌肤上早已布满了各种污渍和淤青,头歪向另外一边,哈克仔看不到她的脸和眼神。

“我们马上要走了,希望你能挺住吧。”哈克仔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女孩的身体,前天晚上老大还怂恿让他第一个卧室,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出来做事,自己连赴死的准备都做好了,却始终没能做好这方面的准备。这几天,他一直没敢进卧室,甚至连听到卧室内的声音都感到紧张和不安,“要怪只能怪你不走运了,送错哪里不好,偏偏要送错到这里。”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拧着旅行袋走出了卧室。

两只旅行袋被放在了客厅的地面上,拉开拉索,里面竟全是各种枪械、弹匣和手榴弹。

老大率先挑了一把折迭枪托的an94,打开枪托,拉开枪栓,进行一番全面的检t查,动作娴熟。确认无误后,他又将装满子弹的弹匣塞进了枪身,再次拉栓,子弹上膛。

其他几名大汉也都从旅行袋里挑选出了各自钟意的自动步枪,除了跟老大一样的折迭枪托an94之外,还有加长弹匣的ak-74、全副配件挂满的hk416以及雷明顿1100霰弹枪。大家各自检查了自己趁手的武器,装上实弹,紧接着又分配了不定数量的手榴弹。

“哈克仔,你负责开车,用不了手榴弹,拿这个就好了。”老大将一直扩增弹匣的格洛克18式手枪扔给了哈克仔。

哈克仔小心的接过了手枪,露出信心的样子,随后将手枪别在了自己后腰间。

“这是这次的目标,琴湾天沐台东座二十一楼奥旺金铺,金铺老板。”老大拿出了他的手机,这是这间屋里唯一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中年女性的照片,下面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介绍。

第七章,围捕行动(2)

手机一一传递给了屋内的每个人,大家都只是记住了照片里中年女性的模样,至于那些文字介绍,他们既不关心,也没耐心去了解。

“两个小时后,也就是中午一点半,金铺老板柳轩会到店里里跟几名客户谈生意,到时候现场至少会有价值三百万美金的黄金。我们要做的,就是冲进去,把她跟在场的所有人干掉,然后拿走黄金。”老大轻描淡写的交代道,仿佛杀人越货对他而言就像是走进路边便利店买一包烟一样简单。

轮到哈克仔接过手机时,他好奇的仔细看了一遍屏幕上的内容,这是一封电子邮件的界面,目标照片是高清摄影机偷拍式的近照,而下面的文字不仅描述了这趟活儿的收益,甚至连金铺安保计划、行动路线描述、事后销赃分成方式都罗列的清清楚楚。显然,邮件发送人才是这趟活儿真正的幕后策划者。

“你们都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老大把车钥匙抛给了哈克仔,行动之前,交通工具、枪械装备和通讯设备全部都由他一人严格保管,“拿好车钥匙。你昨天下楼时,车还是停在原来的地方吧。”

“在。”哈克仔连忙应道。

“好,你待会儿早点去拿车。”

“明白,我先去一趟厕所排空一下。”

哈克仔把手机还了回去,神情既亢奋又紧张的跑向了厕所,路过关二爷神龛时,再次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老大嘴角一扬,牵动了脸上的刀疤,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笑容,似乎是有那么一剎那,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早年的自己。

来到厕所,哈克仔刚想脱下裤子坐到坐便器上,这个年迈又狭小的厕所里所散发出的味道,简直要比客厅里的乌烟瘴气还要难受。他踮起脚,试图打开坐便器正上方的小窗户。小窗户早已布满了铁锈,角落里甚至还有蜘蛛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使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