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渣化纪实(56)
方雪穗的眼睛蓦然起了波澜,甚至有几分灼热的发红。
现在倒是想明白了,可是有什么用。
当初为着何维迎生出多少事,他们之间的裂痕并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想明白了”就可以弥补的。
时光无法倒流,伤疤也不可能恢复到最初完好无损的模样。
他用指腹摩挲她的唇,喉结滚动:
“阿雪,你疼疼我,好吗?”
方雪穗的眼睫微微颤动,谢梁礼的话对她或许有所触动,可是就像石子投入湖底,泛起波澜过后,湖面总会恢复平静。
她不心疼他,倒是比较心疼连续拍戏、压力无处释放的自己。
方雪穗眨了眨眼,耳边突然想起楼下宴会时,那个二线男星勾.引Delir小姐的话术:
[我的舌头会转弯。]
她伸出手t,学着谢梁礼的模样,同样地摩挲他的唇瓣。
谢梁礼闭上眼,被她突如其来的温柔蛊惑了一般,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去亲吻、舔.舐她靠近的手指。
可是方雪穗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们的身高差导致她必须把手臂抬起来,很累,而且要以一种仰视的姿态面对他。
方雪穗的手逐渐滑至他的肩,用了一点力:
“你跪着。”
柔弱无骨的手按在他的肩上,听见这句话,谢梁礼本能地顺势单膝跪了下去。
方雪穗俯身,另一只手温柔地捧住他的脸:
“哥哥,你的舌头,厉害吗?”
谢梁礼艰难地睁开眼,仰起头,颀长俊雅的身躯难得比她矮了一大截儿。
方雪穗的礼裙本就沾了酒,黏在身上并不舒服。
她将腰间隐形纽扣一拨,整条裙子便松垮地垂下。
谢梁礼的眼皮猛得颤了一下。
她最后那几个字甚至娇滴滴地拖长了尾音,他当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他们刚在一起那几年,在这种事上,方雪穗比他懂,暗戳戳使坏提要求,让他跪着。
他自然是不肯的,因为那时他接受到的相关知识,都是最标准刻板的老式姿势,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花样。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回,为着什么缘故,他就肯了。
不过,算起来,次数很少。
谢梁礼将另一只膝盖放下去,高大倨傲的身形彻底弯了下去。
他变成完全跪立臣服的姿势,甚至声音都变了调:
“好。”
.
方雪穗随手关掉了一盏灯。
窗外的月光仿佛早已蓄势待发,此刻便迫不及待地自窗台倾泻而入,如同细腻的银纱,温柔地铺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窗棂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斜斜地投射在地面上,方雪穗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柔和。
尤其是她的眸子,不知怎地,染上了一层水雾,迷离朦胧,比月光还要闪亮几分。
华丽的酒红长裙褶皱交错,层层迭迭地堆迭在一起,没有了起初流畅的线条美。
裙身上的光泽在昏暗错乱的灯光下显得斑驳陆离,酒红色仿佛被夜色侵染,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哀愁与颓废。
她觉得双腿发软,长时间站立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可是此时此刻,她蹲不下去。
裙摆边缘拖曳在地上,不小心沾上细碎的尘土。
方雪穗突然狠狠地闭眼,忍不住伸手去揪谢梁礼的黑发:
“够了。”
可是下方的动静没有停。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到这种地步,就像是经过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的琴弦,失去了原有的清脆。
每一个字音都像是被沉重的石块压着,费力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和她的腿一样,打着颤儿。
门外突然有脚步声。
她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
方雪穗的耳朵敏锐地听见几个女人的笑声,她们谈论着最新款的珠宝首饰。
她猜测,应该是在晚宴上喝多了酒,上楼来歇口气儿的女宾客。
三楼不止这一个休息室,但或许是因为这里面的灯关了,地面的门缝处没有光亮,而是漆黑一片,她们才以为这里面是空的。
方雪穗的背随着门把手的转动猛地颤了几下,本就紊乱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心虚地起伏不定。
幸亏门已经被反锁。
只是突如其来的惊吓仍旧逼得她夹紧了双腿,激起了一连串战栗。
门外的几个女人还不死心,竟然又转了几下把手。
与此同时,她听见男人闷闷地哼了一声。
门外的几个女人抱怨了几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听动静,反而拿出手机,似乎打算给楼下的侍从打电话,让他们拿钥匙来打开坏掉的门。
方雪穗更紧张了,肩不由自主地微微耸起。
她伸手去扯谢梁礼,视线正看见他抬起来的湿润的额头,以及沾着某些晶莹水珠的挺拔鼻尖儿。
这幅场景,像是下了一场雨后,昏暗中雨水与泥土彼此纠缠,难分难解,融合出泥泞不堪的模样,是夜独有的神秘、颓靡。
那些细小的水珠沿着他的额头滑落,闪烁着不可忽视的光芒。
嗯,是汗水,一定是。
谢梁礼声音异常低沉,甚至带了几分被打断的委屈:
“阿雪……”
方雪穗皱眉,她拿手捶了他几下:
“外面有人要进来,快想办法。”
她没有办法阻止,可他一定有,毕竟他都能收买楼下的侍从把她引到这里。
谢梁礼盯着她脸上的羞哧,心情愉快,喉间溢出轻笑。
他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嘴唇,嘴里早就没了甜味,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涩意的咸酸,像新鲜的咸芝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