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好喝？”我不由得觉得好笑，又不是毒品什么的，还会上瘾不成？

“戒不掉的那种好喝。”

“真的吗？喜欢一个东西，会像毒品一样戒不掉吗？”我突然想到癌症这种病，没有痊愈这么一说。我对董媛那奇奇怪怪的感情，是吃几天药就能好的感冒，还是不治之症呢？

“呀，陈煜，你别犯神经了，只是甜饮料而已，你只喝白开水才不健康呢。”

不是这样的，我在心里回答，白开水的世界才是健康的，橙汁有些危险，就像董媛一样。

我从不冒险，也不喜欢未知的世界，那种情感，对于我而言，太未知了不是吗？不喜欢很简单，就是在快要触碰的时候，放手就好了。

回忆：杀掉王粲的欲望

晚自习的时候，我去办公室将道歉信交给老班，之后在办公室郑重地交给王粲，并且向她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该先动手的。”

在老师们面前，王粲总是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不好意思起来，很是大气宽容地表示大家都是一起同学多年，没关系的。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伪装的样子都有模有样。小时候的总是倔强地不肯认错，坚持是对方先嘲笑我没爸没妈或者说我是小犯罪胚子。对方也嘴角肿着也绝对不说没关系。大人们在我们的头顶唾沫四溅。

那时候，奶奶让我发誓，即便是对方先动手，我也不要还手，说是为之前造的孽赎罪。大概今天，也是在赎罪吧。

事情解决得很痛快，至少是按着老班的心愿在发展了。等到要走的时候，老班将我留了下来。

“陈煜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啊，要注意调整一下。我相信你高考的实力，以你的能力没问题，但是平时的考试也要重视，只有在平时的每一次训练时全力以赴，等到高考到来的那一天，才能轻松应对。”

老生常谈的话。

但是，是我从来没有遇到的话。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因为学习成绩下降被谈过话。可恶，不是压力的原因，是董媛，董媛终究还是影响了我的成绩。当我第一次帮助董媛补习功课的时候，我不过想着让她离开陈夏凉日子好过一点，因为她不是什么坏人。没想到，陈夏凉没有离开她的世界，却是把我自己也扯了进去。

人生中，第一次多管闲事，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幸好我现在迷途知返，还好我还陷得不深，还能伪装得很正常，还能控制自己。幸好啊。至于心跳心动什么的，反正别人也听不到，我就自己管好自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就行。

想到这里，我对自己点了点头……

“你懂就好。”老班突然这么一句，将我叫回现实。

我只好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这些我没听见的话一定会铭记在心。

老班终于放过我，一出办公室，王粲却是在等我。

“老师跟你又说什么了？”

“没什么。”

“你爸的事情，还是你和董媛的事情。”

没一句话我爱听的，倒胃口。

我握紧拳头，一拳挥过去，然而却突然想起自己站在办公室门口，半路硬生生转了弯，将手张开，重重地落在王粲的肩膀上。

王粲根本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动手，整个人瞪大眼睛，连躲开都没来得及反应，只问：“刚写……”

待到手掌重重地落在她身上，她讶异地看着我落在她肩膀上的手。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长叹一口气，重重地拍了她的肩膀，顺便将她整个人从我的路线中扭开，以免总是挡着我。

她却不肯放手，在我脸前摇着那张纸，问：“真的？”

我划拉开那张纸，转身回教室，拜了拜手，用手背跟她再见，之后将手缩进口袋里，走开了。

写都写了，还问真的假的，难道她是真的原谅我了？

“你得说到做到才行！”王粲竟然步步紧跟着我。

“刚才不是做到了？”我忽的止步，将拳头挥至她的眼前。

她被吓了一跳，踉跄退后几步。

她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说，愣了愣。

“你看，现在也做到了。”我将拳头在王粲的脸前晃了晃。

王粲扶住墙，待拳头收了回去，眼珠子转了转，嗤笑着：“说实话，的确，你不会真的是，喜欢董……吧”

她拉着长声，犹疑着，怀疑着。

我叹气，“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说不定真的会控制不住。”

喜欢不喜欢都被她传成这个样子了，又来问喜欢不喜欢，也真的是够无聊的。

“你真的喜欢她，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痛快就写了这个东西呢？”

我不想理她，也不回头，只是看着前面的楼道，看着我们班的班牌一步步靠近我，想着要是碰到董媛，我要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才能掩饰我那，不正常的，奇奇怪怪的心动。

“你不要否认，”身后的步伐又急又快，“说不定你跟你爸一样！你爸不是强奸犯吗？所以你不是喜欢董媛，你是想要占有她！跟你爸一样！”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天昏地暗。几乎是本能，我一转身，将王粲整个人摔在墙上，胳膊卡着她的脖子，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

“你说什么？”

她因为恐慌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说话结结巴巴：“就，就像你现在这样，你，也是，小犯罪……”

王粲知道了，那就，大家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我笑了，深入骨髓的寒冷自裤脚爬上来，一朵朵霜花绽开来，“那你还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