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阿斯伯格症的你之喜欢你(16)
“她不是那样子的,新闻都是假的。”
他看着他记录着的本子,微笑,表示充分理解我。
“社会上就是有些人会这样,我知道她不是那个样子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最近还是不要和她见面了。”
他温温柔柔的样子却像是在敷衍,例行公事的样子让我不懂。
我用手抓住他的袖子,认真地问:“大家为什么总相信媒体呢?明明,她没有欺负王粲来着,是王粲欺负她。”
“姑娘。”他笑着推开我,“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那些媒体啊,总是造谣,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不过真相总会水落石出,正义总会到来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睛闪闪发光,说:“今天这个给你送狗的人,也会被我们抓住的。”
他信誓旦旦让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向他道了谢。
“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待会好好睡一觉吧。”
我点点头,觉得他这话倒是不对的,我感觉自己冷静镇定,见到那只死狗也没有失声尖叫,而是冷静地思考该怎么办。
我的情绪还是很正常的。
送走警察之后,我给董媛打了电话。
“喂,怎么了?”
电话里面她的声音很不耐烦,好像是在搬着什么东西气喘吁吁。
“你有收到奇怪的快递吗?”我问。
“陈煜?”她在电话那头将信将疑,“怎么了?没有啊。”
“哦,那就好。”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挂了啊。”我没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生怕她察觉到什么异常。
过了几分钟,她打电话来,简单直白地问我:“你家在哪里?”
不过一个小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董媛就站在门外,气喘吁吁,一看见我就瞪大眼睛,破口大骂:“操,这不是人好好的吗?”
她说脏话总是和她干净的脸不相匹配,向来一本正经的她像是在演一个丑角,拙劣的表演让我哈哈大笑。
我笑得肚子疼,扶着墙蹲了下去。
虽然我们之前好像是有仇一样,可是听说快递的事情,在大晚上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来了。
她用脚踢了一下我的脚,斜着眉毛,嘴里像是含了一块冰。
“有病看病,我走了。”
我正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酸软无力跪在地上,用手抓住门框也是站不起来。
董媛只是转身片刻,之后便回身看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仰起头尴尬地冲她笑,认真解释说:“没事,我就是腿麻了而已,刚才在屋里蹲得有点久。”
“你一直都这样。”她轻轻地说。
她将我扶到屋里去,打量一圈说:“真的没事那我就走了。”
“嗯嗯,没事。倒是你,应该注意安全。”我说。
她明明说是要走,可是等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她抱着胳膊,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算了吧,陈煜我真的是输给你了。”
“怎么?你不是要走嘛。”
她转身回屋,嘴中仍不忘吐槽着:“老娘真的是不知道图啥,大半夜的来找你。”
“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睡一夜。”
“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你收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没有。”我下意识地矢口否认。
“我也收到了。”她说。
她现在永远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在说着什么平常事。
“我猜猜,小狗?还是小猫?”她猜着,声音提了起来,“咦,不会是小仓鼠吧?”
她开玩笑的样子和以前一样拙劣,让人没有半分想要笑的欲望。
好像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以至于我想要关心她都无从开始。
“那你……”
我想问她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报警,收到过几次,有没有被吓到,可是她却是不等我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打断我。
“无趣。”她如此评价,“陈煜,你依旧如此无趣。”
我闭住了嘴巴,知道她不想我再追问下去。
我住的是合租房,房间大概不过是十三平米这样,一张床就已经占据了很大的面积。一个人住倒是还好,但是两个人就稍显拥挤,走过来走过去都不方便。
董媛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看着我,我一边摇头不满她的笑话,一边从柜子里找出枕头和被子来。
“咱们俩盖一个不就行了?”她说着已经滚上了床,躺在我的枕头上冲着我眨眼睛。
说着她就闭上眼睛,双腿一蹬,好像一副睡着的样子。
她睡觉的样子很奇怪,仰面朝天,双腿并拢,双手交迭放在小腹处。
白天的她咄咄逼人,好像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可是晚上却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床上,好像我这里是她的家一样。
她依旧如同十年前一样让我捉摸不透,真实想法上面盖了数千层彩色玻璃糖纸,像是要把那些梦境似的遮掩都去处,才能看清她的真实面目。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收拾东西,想要问她究竟是担心我多一点,还是看我不顺眼多一点,但是又怕我问了之后,她直接提包走人。
“你不睡吗?”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她突然睁开眼睛,开口将我拉回现实。
“你不洗漱吗?”我反问她。
她跟着我到了卫生间,我给她找出牙刷牙缸来用,拆了新包装的洗面奶,沐浴露洗发膏也一应俱全。
我靠着洗衣机,凝望着她。
她认认真真地洗脸,手在脸上打转了很久。
她对着镜子认真地刷牙,将每一颗牙齿都刷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