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阿斯伯格症的你之喜欢你(39)
难道是因为董媛学王粲,所以王粲才跟董媛那个样子吗?
但是王粲总是给我一种面热心软的感觉,这让我无法真正地相信她。
我没有搭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后来几天我们考试学习连轴转,我更是将董媛这件事情淡忘了一阵子。
考完试之后,我正拿着一沓卷子发,正好看见张淼的成绩。
苏放辅导得很有成色,张淼的成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了。
我拍了拍苏放的肩膀,将卷子凑到她面前,说着:“你看,比上次好。”然而却是转过来董媛的一张笑脸,问:“什么好?”
她扒拉过卷子认真地看,问:“什么好?张淼的卷子?”
我当下一惊,穿着宽大的校服,一样的短发,她后背的样子也和苏放有几分相像了。
我抽回来张淼的卷子,说:“没什么,你来干什么?你怎么坐在苏放的位置上?”
“哦,我是来问你题的,数学题。”
“没时间,待会就要上课了。”离上课就剩三分钟了,我手上还有一大堆卷子要发。
“那我帮你发。”她从我手里拿出来一摞,看着卷子,又在教室张望很久,“张淼坐哪?”
我从她手中把卷子抢回来,说:“我自己发就行。”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解释说:“的确,我毕竟也不知道他们都坐在哪里。”
她挠着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我一边发卷子一边偷偷打量她。她走路的样子也和苏放有几分相似了。
那之后,董媛变得越来越像苏放了,几乎班级里的每一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我也开始频频认错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下我以为是苏放,但是转过头来却只有苏放的笑容,和笑容不配套的五官。
尤其是她每次坐在苏放的座位上等着问我问题的时候,我总是将她当成苏放。
有一次我终于忍无可忍,问:“什么时候是个头,差不得的了……”然而转过身的这次真的是苏放,我那半句“别学了”逐渐虚弱咽进肚子里去。
苏放虚弱地笑了笑,说:“怎么你们最近都这样,以后能不能见到正脸再说话,我和她长得也差太远了。”
我将书本甩在桌子上。
在这件事情上,我的反感程度明显超过了苏放。
苏放对于这件事情一直都不怎么说话,最多也就是一句:“学就学吧,我也没法抱着她不让她学。”
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对于董媛的厌恶我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她最近连董媛的名字也不提了,董媛坐在她位置上的时候,她也颇为嫌弃,直接用笔戳一戳董媛的肩头,说:“快上课了。”
之前我会将苏放的卷子借给董媛抄,苏放的做题方法每次都是最聪明的,也是最规范的,我偶尔也会丢三落四,公式写的不是很严谨,但是苏放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一向不拒绝人的苏放也会冷漠地跟董媛说:“我待会儿要用卷子。”
我已经见过很多次董媛偷偷留下苏放的卷子了,每次苏放都怒气冲冲,但是从来没有发作过,仅仅表现为无语地拿回自己的卷子,终于有一天她怒不可喝:“你不要看我的卷子了!”
那正好是自习课,全班的人齐刷刷地抬起头看董媛,随后冒出一群群嗤笑的声音,如同蔓延的丝状病毒。
董媛低着头并不说话。
“对不起。”她的声音细弱,在秋阳中被晒化了一般。
然而当第二天,我看见她桌子上的新笔记本和苏放前几天刚买的笔记本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我彻底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
回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听不进去人话。”我刚坐到座位上,王粲这样叹息着说。
偏偏我落在座位上,她发出这样的感慨。
“你可终于能体会我的难受了吧。”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搭话,但是我毫无欲望,迅速地对照着黑板上的作业将晚上要做的卷子找出来。
苏放恹恹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书,神情苦恼。
我看着她苦恼,浑身如同芒刺在背一般。
董媛或许没有王粲说的那么夸张,但是听不懂人说的话是真的。
我正想着要怎么安抚苏放的情绪,苏放就眨着大眼睛看着我,软软糯糯地说:“陈煜,张淼就是个直男。”
她的话如同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悬着的心塞回了原位,顺带嗤笑着我天天胡思乱想一些当事人都不怎么在意的东西。
“比……”我正想说比渣男强,王粲的声音从身后落了下来。
“苏放,你可终于能体会我的难受了吧。”王粲又对着苏放重复了一次,委委屈屈的样子。
苏放显然愣了愣,扭过身去带着些好奇地语气问:“什么?”
“唉,董媛啊。”
苏放眉毛微微蹙起来,仿佛王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轻轻摇了摇手,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拒绝,全身都在微微后移,董媛那两个名字落在她肩膀都是晦气。
“别提了,别提了,恶心死了。”苏放不想提这件事情。
我知道她饱受煎熬,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死也不肯从后门走进教室了,看见董媛也会远远避开,虽然平时根本遇不到董媛。
“完了t,她不会把全班人都学个遍吧?”后桌的赵棠也参与进来。
“你也被学了?”王粲捂住嘴巴,不敢相信。
“好像是,因为我发现她用的碳素笔和我的一样。”
“她的涂卡笔和我的一样。”
“害。”坐在赵棠旁边的范柳终于忍不住抬头,“2B铅笔不都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