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恋爱脑(141)
崔栖烬问她为什么突然要走过来。
陈文燃有气无力地讲,怕你太孤独。
总之,在这之后,没过多久,她们水一瓶瓶都吊完,一大家子人就拥着始终还有些恍惚的池不渝离开。
临走之前,池不渝爸爸单手抱住池不渝藕粉色的被子,又极为顺手地给她们拎上了一些杂物。崔栖烬原本想自己拿医院开的药,池不渝爸爸又一只手勾走,不太满意地努努嘴,
“家长都来了,哪能让你们几个生病的小娃儿自个动手。”
她们三个落在后头,坐池不渝一个姨妈开的车。车上,姨妈问了她们三个名字,听到崔栖烬名字时打了个顿,跟着她念一遍,又讲是个挺好的名字。
然后听到她用普通话,也换成有些口音的普通话,笑眯眯地跟她们讲,
“这两天我们家水水没给你们惹麻烦吧?她是比同龄人要娇气一些,就请你们你们多担待啊。到成都后联系我,保准得请你们吃一顿好吃的,这次元气大伤,是得好好补一下。”
再次回到池不渝奶奶家。
崔栖烬把睡衣换下,看到那个黑色旧三星已经被放到床头柜。
她沉默地划开屏幕,还是那个企鹅界面,池不渝没有动过。而那个所谓的,让她失误的“红1”,也只不过是消息恢复时出现的一个bug,是一个故障,是空白。
她把手机放回行李箱,又拿出来,放在了身上,已经没有再存有戒心的必要。
走出卧室,院子里闹闹腾腾的,孟玉红准备的一桌菜,还有冉烟准备的大蛋糕还是没浪费,被摆在坦坦荡荡的院子里,人群热热闹闹,没因为一份见手青责怪池不渝贪吃,也没因此责怪她们几个陪行人,更没有对池不渝奶奶没炒熟的行为表示任何责怪。
所有人还是热火朝天地准备给池不渝过生日。
崔栖烬刚踏出门槛,觉得日光泛白得有些刺眼,闭了一下眼,结果胳膊就被人搀住。睁开眼,是池不渝妈妈——眉眼之间和池不渝有些像,大概是因为今天太阳大,卷发上还戴一顶草帽,耳朵上戴着大耳环,化着素雅的淡妆,端给她一碗还泛着热气的苹果梨水。
似乎是看到她格外苍白的脸色,还忧心地拍了拍她的肩,
“乖乖,你怎么看起来比其他人严重得多。”
“来,把这个喝了啊,对胃舒服的,水水每次肠胃不舒服都央着我给她煮,她就不哼唧了。”
“她喝了吗?”
这是崔栖烬的第一反应。
“没呢。”池不渝妈妈讲,“这不是刚煮好给她端过去吗。”
原来这碗是准备给池不渝的。
崔栖烬抿了一下唇,刚想说让池不渝先喝。
池不渝妈妈又已经塞了过来,丝毫不小气地拍一下她的肩,然后讲,“就一碗苹果梨水,哪个都有,讲什么先后顺序撒。”
临走之前又笑眯眯地嘱咐,“小心烫哈,慢点喝,别急着来。”
之后是被池不渝期待很久的切蛋糕环节。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恢复,又或者是切了蛋糕也吃不到,总之池不渝脸色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被日光晒着格外白,也没有来得及化漂漂亮亮的妆,只涂了个口红。
吹蜡烛的时候,嘴角的笑似乎有些勉强。
或许这是崔栖烬的错觉。
她几乎没从池不渝脸上看到过强颜欢笑的神情,以至于她也不知道,池不渝的强颜欢笑,究竟是何表现。
她自己也从不强颜欢笑。她爱笑就笑,不爱笑的时候,便连装也懒得装。难怪这么多人都讲她刻薄。
她端着已经变凉的苹果梨水,在一群人的外围,用不那么坦然却始终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池不渝。
却还是觉得胃不太舒服,像有什么人在创口处,一滴一滴地挤着酸液沁进去。
陈文燃在她旁边,压低声音接自己妈妈的电话,说没什么事,吊了瓶水就好了,说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需要过来的。
崔栖烬想了想。
返过身,跟刚打完电话过来的游颖碰了面,将自己给池不渝准备的生日礼物先放到了游颖车上,那里面已经有大大小小的包装盒,堆着各式各样的礼物,看上去是装着一车厢很满很满的爱。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将自己的唱片放在哪里。游颖听了是十分脆弱的唱片之后,很惊讶地讲——我们水水肯定会很喜欢这个礼物的。然后又很体贴地给她腾出一片位置。
再回来的时候,院子里风很大,池不渝“呼”地一下吹灭蜡烛,绑好的头发也被吹得乱糟糟的。
冉烟走上前去,替她理了理头发,低声说了几句崔栖烬听不到也听不清的话,又将她们三个写好的贺卡递给池不渝。
池不渝有些恍惚地往外看了一眼,匆匆扫过,在撞到崔栖烬回来的视线后,又垂下眼睫毛。
接过贺卡。
攥在手里,良久,打开,盯了好一会,似乎是松了口气,然后被里面写的内容逗得弯了一下眼。
崔栖烬从贺卡样式看出,那一张应该是陈文燃写的。她想幸好有陈文燃,她想也许她也应该学陈文燃,干脆在贺卡里讲个笑话逗池不渝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崔栖烬的贺卡特意被冉烟放在了最下。总之第二张打开,池不渝看了一会,瘪了一下嘴,昂昂下巴,像是在和冉烟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