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恋爱脑(196)
“下次要主动嗷,不要再让我讲出来才知道!”
崔栖烬说,“知道了。”
说完之后,又突然很想要笑。可她怕池不渝会发现自己在偷笑。于是她仰起了头,盯着天花板。
池不渝发现她的动作,不依不饶地用下巴轻轻戳她,自己也明明笑得很傻气,还要假装责怪的语气,
“到底没完没了的在笑什么啊?”
崔栖烬终于笑出声,今夜发生的事情很多,她衣服湿得好沉好沉,手也酸得有些抬不起来,她有些累,有些犯懒。
她说,没有啊,池不渝,池不渝。
池不渝说,才怪啊,崔栖烬崔栖烬。
她又说,你该进去了,池不渝池不渝。
池不渝又说,你该回去了,崔栖烬崔栖烬。
她说,我知道啊,池不渝池不渝。
池不渝说,我今天不能邀请你进去我家咯,崔栖烬崔栖烬。
她说,“为什么?”
她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池不渝突然提起这件事。
结果池不渝很不好意思地在她肩上滚了一圈脸,然后在她肩膀上抬起脸,用一只眼睛望她。
“那这样也太快了吧!”
讲完又很快躲起来。
崔栖烬过了半晌才明白池不渝的意思,她笑得快要站不直,她感觉自己抱着会跳的一颗心,湿湿的,软软的,咚咚,咚咚,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
好像是只属于她似的。
可地球上会有只属于她的东西吗?
那是什么?
爱吗?
可爱又是什么?
池不渝会让她知道答案吗?
-
崔栖烬回到家,洗完澡,换掉又湿又沉的衣服,忽然觉得是不是身上的重量过分轻了,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走路都像是快要飘起来。
她心不在焉地走到正在运转的洗衣机旁边,按下暂停键,水只刚刚放一点,没有完全浸湿。她从里面拿出自己换下的外套。
很神经质地抖开,看一眼外套上面被滚过一圈蹭得到处都是的粉底液,盯了一会,跑到卧室拿出手机,对着上面乱七八糟的痕迹拍下一张照片,咔嚓一下,她忽然有一点安心。
然后又很嫌弃自己的这种安心,面无表情地将外套折好,再放进洗衣机里面。
池不渝的视频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崔栖烬坐到沙发上去接,看到手机对面,池不渝换好了睡衣,乖乖缩在被子里面,草莓熊眼罩遮了一半的脑门,应该是刚洗过头洗过脸,皮肤白里透红,眼睫毛湿润润的。
电话接通,池不渝也不讲话,只是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崔栖烬想起池不渝之前说她要主动。
于是她滑了滑手机,咳了一声,很随意地说一句,
“我刚刚在洗衣服。你在做什么?”
池不渝还是盯着她看,脸被手背挤得瘪瘪的,很苦恼地说,“我刚刚在写日记,在日记里写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在想,我以后要怎么来喊你?”
日记?
日记里写到我?
崔栖烬不动声色。
喝一口自己刚刚倒的热水,“你不是一直都喊我崔木火吗?”
“就是。”
池不渝瘪瘪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嘛。”
“哪里不一样?”崔栖烬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又马上意识到不对,抿了一下唇。
池不渝瓮声瓮气,“你说呢?崔大师。”
崔栖烬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有那么苦恼,突然就很想要笑,“你这不是喊的挺好的吗?”
“不一样。”
池不渝摇摇头,有些哀怨地讲,“我刚刚去小红薯,人家谈恋爱之后都有爱称的嘛!”
谈恋爱之后——崔栖烬有些后知后觉,对这个词语感到陌生。
原来这件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讲出来。
“那你有想好的吗?”崔栖烬说。
“暂时……没有吧。”池不渝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下一秒突发奇想,“要不——”
话讲到一半,突然暂停。
崔栖烬问,“要不什么?”
“嗯……”
池不渝拖长声音,看她一眼,又飞快移走。再看她一眼,再移走。
然后像是豁出去似的,把自己脑门上的草莓熊眼罩拉下来,掩耳盗铃,试探着说了一句,
“乖乖?”
气氛突然因为这一声变得沉默。
画面瞬间像卡了壳似的,一个人,一只草莓熊眼罩,大眼瞪小眼。
崔栖烬张了张唇,有些艰涩地说了一个字,“这——”
“好了!”
池不渝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只手伸出来挡住屏幕,打断她的话,语速飞快,“我知道这个不行这个确实听起来很奇怪而且很肉麻你先别说你先别说你先别说我!”
崔栖烬明白了。
她不讲话。
她静静地透过手机看池不渝的手心。
池不渝像是个短路的机器,过一会,慢慢蹭蹭地挪开手心,从手指缝隙里悄咪咪地来观察外面有没有动静。
下一秒,偷偷摸摸的目光,与平静的目光相撞。
偷偷摸摸的那个先憋不住,“扑哧”一声,然后就咯咯笑起来。
平静的那个先是试图冷静地问一句,“我都没笑你为什么忽然要笑?”
没问出答案来。
因为池不渝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于是崔栖烬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