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芳华(27)

她耳朵也被齐燕青捂住了，亲吻的声音在脑子里荡来荡去，她脸一阵红，轻侧过头，喘着气说：“别亲了……”

齐燕青笑一下，伸手抚过闻溪言嫣红的眼角，声音湿湿的，“那，亲点别的地方吧？”

“这里？”

闻溪言脸上烧得慌，不自觉往后仰了一下，下一秒就被紧紧抱入怀中，齐燕青的声音哑着，情意确实清晰明亮的，“我想……可以么？”

她吞吞口水，脸颊通红，心跳一下一下砸在齐燕青胸口，“嗯。”

大半夜的欢爱，闻溪言触上齐燕青背上的伤时，泪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落在伤口上，烙进了齐燕青的心上。

“姑娘，别哭。”

闻溪言泪水很不争气地停不下来，她轻轻靠上去，吻了那处一下。

夜已过半，隔日门主清珏便来了。

她眸子半垂，一身素净的青衣，面若寒霜，清冷又脱俗。

“言儿，你们走罢。”

闻溪言鼻尖一酸，看着昔日里对她悉心照料的面庞，声音还是不可抑制地发抖，“师傅……”

“不必多言，你也早该出师了。”

她眨出两滴泪，声音很轻，“保重。”

夏季多雨，下山路上也不意外，齐燕青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俩人在京城定下居来，小日子过得美满，转瞬间就过去了一年。

皇帝老儿又去了盈城，夏季的盈城多雨，他下了马车，眼前出现了抹熟悉的身影。

他心一动，打发了随从，缓步向前。

下一秒，清冷地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来这儿作甚？”

赵晟笑一下，站于她身侧，“我在找你。”

清珏手捏着衣角，深吸了一口气，“莫要骗我，你当初要是真心待我，就不会娶杨氏为妻……”

她睫毛一颤，抿着嘴没再说话。

“那是为了大瀛国着想。”

又是什么家国！她紧抿着唇，眼尾有些红，“是，国不可一日无后，所以你就立了杨氏为后？那我呢？你的誓言通通都不作数吗？”

雨水落在河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她叹口气，语气平静，“罢了……”

赵晟抿了抿嘴，眉头一皱，“只要你想，我现在就能废了她的后。”

清珏笑了一下，握着伞柄的手紧地有些发疼，语气决绝，“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男人还不死心，欲要伸手牵她的手，“你当真不愿回头再看我一眼？哪怕我为你死吗？”

清珏一皱眉，偏身躲过，话语脱口而出，“你少做戏了，你自个想寻死，与我又有何干？”

赵晟抿了抿嘴，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眼眶一片通红，半晌，他才极轻的吐出一句话，“起驾，回宫。”

16

不出五日，当今圣上的死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生活还算安稳，只把皇帝的死当做饭后闲谈，并没有放在心上。

远在盈城的清珏也得了消息，那日下了场大雨，雨水落在屋檐上，随着沟壑又混进新雨落在地上，她呼出一口气，提笔写了封信，送去了驿站。

清珏撑着伞，走到盈城外的湖边，过往与那人温馨甜蜜的画面闪过，记得认识后的第二日，赵晟带着她来湖边钓鱼，边钓边与她嬉笑交谈。

她那时开口问：“你这般，不怕鱼儿被吓跑么？”

赵晟脸上扬起笑，“我意不在垂钓……”他说完这句话，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清珏，耳尖也像模像样地红了。

清珏眼眶突然就红了一圈，如此这般，这份情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她分不清了，也不愿分清，她爱的从始至终，只是回忆里那个满眼都是她的书生罢了。

她爱的赵晟是小书生，不是掌管天下的皇帝。

她咬了下嘴唇，夏风吹来潮湿的气味，带上了点记忆中的味道。

皇帝后事置办好之后，由内阁大学士宣读遗诏，立了七皇子为帝。

宫内大臣一片哗然，论资质论才学大家都认为三皇子更适合称帝，何时轮得到他七皇子来掌管天下？

“七皇子？”

李侍郎疑惑出声，赵顺额头一跳，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翌日，赵顺手支着头，偶尔打个哈欠，大臣的建议也不采纳，一副消极政务的模样，大臣沉沉叹气。

“小县那边赈灾事项，陛下考虑的如何？”

赵顺眨了下眼，“死人了吗？没死人就不救，国库空虚，哪有余钱去管小县。”

大臣皱着眉闭了嘴，乾坤殿一阵安静，半晌，赵顺轻飘飘开了口：“李侍郎，听闻你有一小女，貌比天仙？”

李侍郎冷汗直冒，“回禀陛下，臣确有一小女，貌比天仙不敢当……”

赵顺眼眸一暗，嘴角一勾，“行，退朝吧。”

下午李府小女就哭啼啼的入宫了，晚间侍寝时也依旧哭个不停，赵顺啧了一声，“哭哭啼啼的真是败兴，”他挥挥手，语气淡然：“小福子，拖下去罢。”

小福子跟了赵顺七年，潜台词他一听就知道，他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了把匕首，声音很轻：“小妮子，下辈子投个好胎罢。”

隔日李府就收到了小女儿的死讯，李侍郎苦断了肠，在院中的大树上了结了自己。

自此，赵顺骄奢淫逸暴戾无常的形象就传遍了大瀛国。

半月后，百姓苦不堪言，大街上抓男丁的满城跑，税法的改革让本就清贫的百姓更加难以存活，宫中妃子越来越多，宫内奢华的建筑也越来越多，赵顺整日流连于后宫，对百姓的遭遇视若无睹，大瀛国一瞬间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