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病[gb](90)
洪叶萧默了瞬,没搭腔。
再去接了杯咖啡,坐吃完早餐,洗了个澡,便去上班了。
临走谢义柔还在吃那碗云吞,她煮的有些多,他吃东西又慢,仍坐在餐桌边小口舀吃着。
洪叶萧看他那碗进了有半数,走时停在客厅过道说:“吃不完就放那吧,白天记得补觉。”
谢义柔却摇头,“萧萧煮的我可以全部吃完。”
玄关门关拢后,客厅只剩他一人。
勺碗偶尔磕托出响,仿佛静谧里蹦出的几个钢琴音符。
碗中见底时,身影忽地推桌而起。
卫生间门半敞,呕吐声惨淡,最后仿佛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呛咳不已。
隔日,洪叶萧启程去往港城参加博览会,谢义柔定要送她去机场。
在安检口拥别时,抱的那下,洪叶萧鬓边贴到了他耳朵。
不禁问:“怎么这么烫?该不会又发烧了。”
一语未落,便要抬手去摸他帽檐下的额头。
谢义柔却把她的手拦下来,执放在自己腰后,姿势搂抱,没给她摸。
口罩后t的嗓音解释:“是喝了参茶,热的。”
怕他出门容易着凉,才刚洪叶萧在车上,逼他喝了保温杯里的参茶。
闻此,洪叶萧探手进他厚实的羽绒衣服里,摸了把他的背。
肩头传出谢义柔嗯声说凉的嗓音。
洪叶萧:“我看你有没有出汗。”
手心触到一片烫,却是干爽。
便抽离回手,松开他,临别言道:“注意身体,明天的Live演出一切顺利。”
在他耳珠亲了下,遂去安检登机了。
人来人往,谢义柔站在原地。
深夜,主卧,床上的人翻来覆去。
后半夜,软被里抑着低泣。
*
次日下午,工体西路。
付金河在馆门口张望着来车,待谢义柔下车去后台妆造时,他跟道:“病了这三四个月,可算等到今天了!”
Live House里边虽说只能容纳近千人,但场子小,观众和艺人近距离互动,更能带动氛围。
复出第一场秀,不在人多,主要聚集真爱粉,气氛烘托到位即可,届时再营销一下,为日后开大型演唱会做铺垫。
后台,镜前,化妆刷在柔肤腻理上描摹,颊畔不寻常的病红被掩盖。
“谢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面上分外烫,精神却像离窍一般。
化妆师近距接触,不由得问。
付金河立时奔来,紧张道:“身体怎么了?怎么回事?要紧吗?”
“虽然秀重要,但身体第一。”后半句是谢家打从孙儿入行的千叮万嘱。
谢义柔盯着镜面回神,说没事,语气淡漠无谓。
付金河仍不放心,见他身上演出的衬衣单薄,催造型师临时加件外套。
场馆内虽有暖气,但要顾及大多观众,并不会开得很高,他又畏寒。
“这件毛衣吧,搭着好看,不违和。”造型师立即给出方案。
然而,谢义柔却轻装上台,开始最后一遍彩排。
正式演出时,座无虚席,一切分外顺利。
顺利到付金河有些惴惴不安,因着谢义柔的状态,实在不像能这么一帆风顺完成演出的。
散场时,付金河只觉那道身影步履似乎有些不稳,凛风吹着卫衣贴骨,愈发显得他清减。
卸了妆造后,又口罩、半框眼镜捂得严实,叫人不能探得分毫。
付金河替他披上厚外套,伸去搀扶的手被避了开。
谢义柔坐进保姆车,回家去了。
“付哥!走,聚餐去!”后头有同事在催。
这餐庆功宴是谢义柔请客,但他本人向来不爱出席这些交际场合,其余人也并不起疑。
见付金河一脸忡忧望着保姆车驶离,同事安抚他几句,将他拉走了。
临去包厢前,付金河仍是不放心,安排助理吕钧去一趟西珑湾探看,“大钧你知道地址吧?”
吕钧在车门旁半斜身子道:“知道,少爷之前让我给送过食材。”
话完驱车去了西珑湾,只是,那门怎么按铃怎么敲也不开,心下不禁焦急起来。
这锁既可用钥匙,也可用密码。
密码,密码……
*
港城风和日丽,为期两日的博览会已经接近尾声。
出了会议区,和一行人在展览馆前告别后,洪叶萧准备回酒店。
此时正值晴风和畅,傍晚的夕阳挥洒在绿意盎然的草坪。
雕塑喷泉的水珠金灿灿,她敛了视线,忽听身后有人叫她。
回过身,雪墙门口出来的是谢石君,他们早在昨天便在博览会碰过面,只是所属行业不同,不在同一个商展区和会议区。
他大步走过来,远了门楣,太阳晒在他那身考究的西装上,手递来支手机,“柔柔经纪人的电话,急找你。”
洪叶萧接过来,那头说了什么,她应道:“三个零二。”
“谢义柔?”那头电话似乎换了人接。
她似在审问,“怎么助理敲门你没应?”
听到什么之后。
“嗯,好好休息,我明早的航班回。”夕阳镀金在发梢眉眼,她落着视线在草皮上,叮嘱几句才挂电话。
递还手机给谢石君时,扫了眼那串号码,“演出太累,睡熟了。”
闻得她从谢义柔口中得到的解释,谢石君也松口气。
二人同往停车坪,聊了些博览会的事。
斜阳拉长的身影告别后各走一端,各上商务车。
两辆商务车擦肩而过时,对面车窗降下,窗口的太阳映亮暗处半边身子,谢石君说:“老爷子和老太太天天念叨你俩,若得空,还常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