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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如死灰后(146)

作者: 妖也 阅读记录

明明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端庄肃重的模样,怎到了容诀这里就这样不争气。他都是当了皇帝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哭泣,容诀会不会因此更加厌恶他。

殷无秽又难过起来,抬袖抹了一下眼睛,眼尾都被自己擦红了。

容诀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就像他始终都不懂殷无秽一样,不明白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又要哭了。若是从前的容诀,兴许还会问两句,这时候,罢了,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容诀一言不发,不抗拒殷无秽却也不迎合,他在心里思忖该怎么拿到殷无秽身上的钥匙。

终于,到了最后一处伤口,即容诀的腰腹间。那处地方一片乌紫,看着就触目吓人,容诀皮肤一向细嫩,何曾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殷无秽指尖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冰凉的药膏抹在肌肤上,容诀身子登时哆嗦了一下,强撑着才没有让自己后退。

虽说是为了大局考虑,但是任由自己敏感的腰身被握在殷无秽手里,这种感觉还是让人头皮一炸。

说不出的奇怪酸胀自心里蔓延。

而容诀的情绪也切实反应在了他的身体上,殷无秽察觉到掌心里的轻颤,温声问他,“是我弄疼你了吗?”

容诀摇头,又点头。怎么说呢,伤处酸痛,却不是殷无秽弄的。殷无秽的手指均匀抹开腰间膏药,又凉又痒,容诀忍不住抖地更加厉害。

殷无秽连忙放轻了动作,一气呵成抹好膏药。

容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一直撑在榻上的手抬起来拢住衣襟。

正当他以为殷无秽要离开时对方头猝然一低,竟是埋首在他腰腹前,容诀瞳孔骇然睁大,脱口而出,“你做什么?!”

他忍不住后退,后背是墙壁,当然是退无可退。

殷无秽理所当然地:“给你吹一吹,吹吹就不疼了。”

容诀一怔。哪里来的歪理,伤处怎么可能吹一吹就不疼了。可是,殷无秽确实一向如此,他总要这么做,容诀对此也毫无办法。

最终无言以对,他抿了一下唇,手按在青年肩膀上,这是容诀最后的倔强。

殷无秽低着头,容诀看不见他眼里汹涌发红的心疼,也只有借这个动作时,殷无秽才敢短暂地纤毫毕露出自己的感情。

虽然,容诀并不会知道,也不会回应。

最后,两人是怎么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谁也不知道。

殷无秽说给他吹一吹伤处是借口,他只是想低下头任由自己发泄一会情绪,不然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憋疯了。

容诀则是为了更靠近殷无秽一点,被他抱住就刚刚好。

两人皆达成所愿。

殷无秽将他抱地很紧,恨不得把人勒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容诀难得不抗拒,也不与他生分,殷无秽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容诀忍了又忍,手掌下移,最后停留在殷无秽的腰间,他摸到了一个坚硬的条状物体。他顿了一顿,确认殷无秽没有发觉迹象,手指灵巧地勾走了那支钥匙,滑进袖中,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拓印模具里。

殷无秽又抱了他一会,容诀整个上半身都是暖和的,和他身上的龙涎香不分彼此。殷无秽回过神来,压下心头酸胀情绪,刚准备松开手,却在下一瞬,被容诀主动环住了腰。

殷无秽当即神色一震:“!!”

准备松开的动作复又抱紧了,两具温热的身躯紧紧相贴。

容诀几乎整个人都嵌在了殷无秽怀里,脖颈被迫仰起。

容诀再一次失策,他只想拖延时间,殷无秽的反应却这样激烈,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又沉重。

容诀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砰砰作响。

连自己的脑袋都快不清醒了,容诀迷迷瞪瞪间想,殷无秽对他,好像比他想的还要更在意一点。

不是他原先以为的那种浅薄、浮于表面的喜欢,单纯的占有欲和依赖性作祟。

难道,殷无秽是真的喜欢他吗?

不等容诀感受清楚,他袖中的钥匙取模完成了。容诀没有耽搁,快速且不动声色地将钥匙挂回殷无秽腰间,不留一点痕迹。

然后,毫不犹豫推开了殷无秽。

第77章

容诀顺利拓印了钥匙之后并没有再思忖殷无秽对他的感情,左右都是要离开的,思量无益。

即使殷无秽真的喜欢他又如何,帝王无情,殷无秽的掌控占有,对他毫不尊重,这般冷酷作风教容诀心凉,他二人之间的身份和阶级是永远也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正因为对殷无秽还有情分,容诀不愿与他走到相见生恨、水火不容的那一天。

当断则断,容诀做好了准备。

钥匙虽然到了手,但也只能走出刑部牢房的大门,再之后,里里外外都是殷无秽的人。容诀武艺不精,他也不打算依靠武力越狱,还是要多费些心思,甚至,可能要吃点苦头了。

他只有为数不多的两天时间,容诀脑中缓缓构建出剩下的计策。

·

两天以后,国宴当晚。

国宴设置在太和殿中,龙椅居主位,剩下的位置按照品阶身份依次从前往后排,分列左右两侧。左边坐着文武百官,右边是皇族宗室和番邦使臣。番邦使臣分别有车代、南亓和沿海几个岛国的大使。

这些国家都曾是大周的手下败将,战败后年年向大周上贡。

不过近些年,他们经过休养生息整顿以后国力发展迅速,拧成了一股绳,尤以车代为首,不容小觑。

殷无秽甫一入场,在座的所有人立即向他下跪行礼,唯有右侧方向依然站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