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救我!(105)
又亮起,贺不疑的名字霸道的突显出来。
接通电话,只有呼吸声,谁也不说话。
“冯又又,”他终于叫她名字,清晰、认真,“看到了吗?”
“……嗯。”
她嗡声,极力掩饰,但鼻音泄露了此时的状态。
“为什么哭,讨厌我这样做吗?什么都不和你商量,自作主张、公之于众。”
“我那么霸道、专制,不给你一点拒绝的可能、一点反悔的机会,我让你陷进是与否的抉择境地,不留下躲避的空间。”
“我这样,你是讨厌,”贺不疑问,“还是,喜欢?”
冯又又抓着电话,手指攥紧,因为太用力,指尖泛白。
他再问了一遍:“是讨厌,还是喜欢?”
就事论事当然是很讨厌的,这比在女生宿舍楼下唱歌送花还要夸张,可是……可是……
冯又又说不出来。
贺不疑说:“回答不出来的话,你问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对你是讨厌,还是喜欢。”
冯又又微愣。
“当然是喜欢,”他自问自答。
砰。
砰砰砰。
心脏跳动的太快,几乎有踩在悬崖上的错觉。
冯又又揪住胸口,整个人都发烫:“你喜欢……我?”
“是。宝宝,我想见你,”贺不疑说,“可以吗?”
冯又又的心很乱,汹涌的潮水将她卷起来,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管用,先说:“好。”
贺不疑立即推开车门,阔步走出去。
气温回暖,风卷起他的衣角,他走的那样快,他迫不及待。
冯又又坐在原地,过了会儿,穿上鞋子,跑去阳台。
风吹不散热度,她的脸上布满红晕。
她望着路灯、望着小道,心忐忑不已,充满期待。
她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想要见到他。
她的躲避,是一种退缩和拖延。
她害怕听见不想听的答案,她不想要再回到以前。
她想要更多。
“贺总!”
助理举着手机狂奔,两条腿抡的飞快,几乎用尽毕生力气。
他牵绊住贺不疑的脚步,追到了贺不疑身边。
“您、您家里的消息,”助理气喘吁吁,“很急、很急。”
贺不疑皱眉,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落在电话上。
他接了过来。
他表情急剧变化。
手机滑落在地,屏幕因碎石子裂出一片蛛网。
第59章 第 59 章
意外来时, 往往猝不及防。
贺新诚于瑞士当地时间凌晨三点脑溢血亡故,妻子徐思澜不知所踪。
贺不疑乘坐私人飞机第一时间飞往瑞士,冯又又听到消息后, 在机场追上他, 与他同行。
长达十几小时的飞行后, 他们在太平间接收贺新诚的遗体。
一切都像被加速的黑白默片,在家族律师的帮助下, 办理各种各样的手续、签署数不清的文件,政策法规的缘故, 贺新诚只能在当地火化,他们只好在当地完成,再运送骨灰回到国内。
七十二小时, 天翻地覆。
天空灰霾,飞机横穿欧亚大陆板块,珠穆朗玛峰于云层冒出顶来,人类工业文明所制造的建筑变得万分渺小、生命也微不足道。
机舱内黢黑, 连夜灯都未亮起, 穿过颠簸气流,轰隆隆的噪声中,冯又又睁开眼, 于昏暗中转头看过道左侧的贺不疑。
他闭着双眼,脊背挺直的像旗杆,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在他内侧靠窗的座位上, 是一个笨重方正的匣子。
咔哒轻响, 安全带被解开。
手指停留在座椅边缘, 顿了两秒,冯又又站起来, 她穿过狭窄过道,到贺不疑面前。
她伸出手,触碰他脸颊。
贺不疑的脸颊肌肉绷的很紧,像一把碰了会断的弦。
冯又又注视他片刻,感到一种心酸。
一种无力感传递到了她身上,她慢慢蹲下来,将脑袋搁在他的膝盖上,长发铺开,遮住半边雪白秀美的脸颊。
过道的夜灯因为她亮起来,微弱刺目的白光黯淡的照着,笼罩两人,身影一高一低。
贺不疑睁开眼,垂眸。
片刻,大手抚摸她的头发、耳朵,拇指摩挲她的脸颊。
冯又又抬起头来,与他对望。
……
天边乌云沉沉,风雨,迟迟不落。
清晨,飞机落地海城,十八辆全黑的汽车严阵以待的守在出口,贺不疑二人坐上一辆加长林肯,于车流中央,环绕海城半周。途径港口、码头,船只在熹微晨光中静止,船上人员站立甲板之上,低头默哀。
进入城内,开上半山,至已设好的贺家灵堂中。
两侧俱是着黑衣的宾客,乌压压的,分立在道路边、大门前。
冯又又至此止步,由贺不疑抱盒入内,将之方方正正的安置在灵牌之下、贺家绵延百年的门第之中。
穿堂风将白幡吹得呼呼作响,深色横梁和瓷质相下,贺不疑转过身来,神色平静,向着吊唁宾客致谢。
四下很静,宾客们心思纷转,暗自打量着他。
每个人都清楚,贺氏变天了。
丧仪三日,来往祭奠的宾客如流,直到最后一天,送灵出殡后,人流才消减下来。
从公墓回来,人尽散了,贺不疑屏退所有人,独自穿过偌大灵堂,静静的在里面呆了很久。
夕阳西下,稀薄的日光散去。
贺不疑连日未眠,脸瘦了一圈,棱角越发锋利,疲惫至极,他在灵堂后的一隅闭目休息。
人坐在一张笔直的木椅子上,眼睛闭上,陷入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