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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雪(270)

作者: 弥萝 阅读记录

“夕夕今天过得好吗?”

每天都会问,得到的答案都是“好极”了。不料,今天却不同。小团子斩钉截铁:“不好!”

徐锦歌怔而失笑,“那夕夕愿意和妈妈说说吗?”

这一句,仿佛开启话匣子的钥匙。

陈夕苑开始说不停,“今天有人骂我朋友是没妈妈的野孩子,我好生气。”

“生气!”

徐锦歌:“哇,我们夕夕这么快就有朋友了呀?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陈夕苑忽然沉默。

徐锦歌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进了屋,将陈夕苑放在了餐凳中,自己拎了张小圆凳坐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夕夕不知道朋友的名字?”

陈夕苑点头,“他不告诉我。” 准确的说,她的朋友很少说话。

徐锦歌:“他连名字都没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们是朋友了?”

陈夕苑坚持:“他是我的朋友。他给我辣辣干脆面。”

“好辣。”

徐锦歌:“......”

人类幼崽的友谊,来得那叫一个草率。

没有任何犹疑地,徐锦歌决定跳过这茬,“那夕夕能和妈妈说说,这件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陈夕苑开始点手指,这是她犯了错心虚的表现。

徐锦歌一看就明白了,失笑道,“你也骂人了?怎么骂的?”

陈夕苑看妈妈好像并未生气,这才如实道来,“夕夕骂他驴唇马嘴胡说八道。”

“然后呢?”

“然后他就气哭了。”

“......”

聊了会儿,陈元初推门而入。

今儿本来是他去接女儿,临时有点急事儿,便让生活助理去了。一回来,瞧见母女两个聊上了,不禁有些好奇,

“今儿捣蛋了?”

徐锦歌循声看向他:“你女儿今天抱打不平,罕见的训人了。”

陈元初:“怎么训的?”

陈夕苑超大声,隔了几小时了,又才和妈妈宣泄了一通,可她依旧愤怒,“我骂那个大高个驴唇马嘴,他胡说八道,说我的朋友是没妈妈的野种。”

徐锦歌这才知道,原来骂的是“野种”。

野孩子是夕夕美化过的产物。她没接触过“野种” 这样的词,但她本能抗拒。

在安抚好了小团子后,徐锦歌对陈元初说,“明儿我去学校瞧瞧。”

陈元初:“带我一起吧。”

徐锦歌笑,“陈总有空?”

陈元初:“时间挤挤总是会有的。第一次从乖宝嘴里听到朋友两个字,怎么样都是要去看看的。”

徐锦歌点点头。须臾后,她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睇着陈元初,“在那个未知的朝代,夕夕嫁给了谁?”

陈元初想起一个名字,顾家三郎。陡然间,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被这股情绪促着,他第一次对徐锦歌撒谎了,“不记得了。”

这天晚上,小团子也不知是不是被学校里的那场争执刺激到了,熬到九点半仍然不肯睡觉。

期间,从自己的小房间转到了父母的房间。大床上,父母躺着,软乎乎的小团子坐在他们中央,寻常却幸福。

陈元初问她为什么不睡觉,明明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陈夕苑:“我想看书。”

陈元初:“你字都不识几个,你能看什么书?”

小团子振振有词,“我能看有画的书。”

徐锦歌想笑,但她的脸上贴着面膜,这会儿笑,等同于往脸上添几道细纹。

她费力按耐,“陈元初,把你女儿带走。”

陈元初瞥了眼徐锦歌,不禁笑了声,“是,老婆大人。”

话落起身,抄起团子就走。

“爸爸,去哪儿?我要妈妈。”

“妈妈在敷面膜,变漂亮。你在这她会想笑,不利于她变漂亮。”

“嗷,夕夕好笑。”

“那是当然的,不然你妈也不会赶你了。”

“陈元初,你怎么说话呢。”

笑闹声中,陈元初将陈夕苑抱到了别墅的天台,沿着木栈道而行,来到了一幢玻璃房子中。他带女儿看星,给她讲述每颗星背后的故事。

起初,陈夕苑听得很认真,渐渐地,开始哈欠连篇。

在陷入沉睡之前,她问陈元初,声音软软的哑哑的,“爸爸,为什么他们要骂我的朋友?”

“我知道他不开心,他的手指在用力,我看见了。”

陈元初摸摸她的小脑袋。她的头发很软,一如她的脾气。

“因为共情力是种很美好也很珍稀的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

陈元初知道小家伙还听不懂,但他还是说了。他觉得就算她听不懂,她也会记得爸爸曾经很认真地对待她的迷惘,并且以她为傲。

“爸爸很开心,夕夕具有这种超能力。”

“爸爸也不觉得夕夕今天说的话是骂人,你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他会哭,是因为事实残忍。”

“嗷呜,宝宝有超能力!”

人类幼崽眼中窜出一抹火光,被浓浓水雾阻隔,仍旧明晰。陈元初看在眼里,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明天爸爸和妈妈陪你去学校。”

翌日七点,在家里用过早餐,一家三口收拾妥当出门了。小家伙昨夜睡得晚,倒也没什么大影响。乖顺地坐在儿童座椅里,小小声地哼着歌。

徐锦歌认真听了,但小家伙哼的什么歌,她是一点头绪没有。

“宝宝,你哼的什么歌呀?”

陈夕苑闻言,头当即偏向妈妈,主打一个事事有回应,以最快的速度回应。

“我自己创作的歌。”

陈元初和徐锦歌齐齐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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