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不能忘(瞎哑)(11)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堂堂解家大当家,怎么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啊?哦别人灌你酒你就喝别人递刀给你你就自残了是不是?”
小三爷本来就带着点儿火气,这会儿听他说难受心疼坏了、没忍住就开始教训人。
“手底下养那么多人吃干饭的?喝不了不会让人替你喝啊这什么破工作天天费老板趁早别干了。”
谁知道平时耀武扬威的解孔雀这会儿成了可怜兮兮的小奶猫,被小三爷劈头盖脸一顿训吓坏了、身子都抖了抖、带着鼻音埋怨:
“那我也不想啊,我不上班怎么办?不上班你养我吗?”
“养啊。怎么不能养?胖子跟小哥我都能养又不差你一个。”
“哦。”
小三爷答得干脆,解总又高兴又不高兴、索性不说话了,吴邪这才后知后觉刚刚话说得有点儿重。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咱挣钱得先顾好自己,对吧?你看你一个人在北京,万一折腾坏了头疼脑热的、谁管你?喝醉了都只有司机送回来,还有你那司机、趁早换了吧我瞅着不想什么好人哪有保镖对老板动手动脚的。”
说起这个就来气。小三爷还想再叮嘱两句,结果一看到地儿了,只能先把人放下、以后有时间再训。
“你先睡吧,明天再说…… 啊…… ”
醉鬼一用劲儿,小三爷被带到了床上、压在醉鬼身下。解总那点儿尖下巴搁在他胸膛上,睁着双漂亮的眼睛笑意盈盈地问:
“那你留在北京好不好呀?”
……
2
没开灯、只有窗外洒进来的点点月光,落在解雨臣脸上好看极了、像聊斋里的女萝精魅,趁着月色来勾人魂。
“你…… 你到底醉没醉。”
解雨臣不理他,枕着他的胸口蹭:
“你留在北京陪我~”
……
别他妈蹭了。再蹭憋不住了。
“解雨臣……你先起来。”
“能养胖子和哑巴,为什么不能养我啊。”
“我什么时候说不养了!你去福建我照样养你。就是…… 唉…… ”
小三爷叹了口气。
“雨村山穷水贫的,夏天院子里蚊子比枣子还大。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住?解总要是愿意纡尊降贵,我肯定给您养好了。”
说着拍拍解雨臣,让他撒手起来。
“别闹了,睡觉吧解总。你明天不上班了?”
“不上了。”
解总扒着他不松手,理不直气也壮。
“小三爷养我。”
……
不是没人喊过他小三爷,这个称呼的使用频率甚至比他本名还高。可是平日里清醒倨傲的解总只会叫他“吴邪”,这会儿软着嗓子腻腻地喊上一声“小三爷”、甜得小三爷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呼吸十分急促。
“吴邪~”
那作孽玩意儿又开口了,
“你喜不喜欢我啊?”
……
……
……
什么?
他在说啥?
小三爷被这句逼问整懵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是一记直球:
“可是我好喜欢你啊,小邪。”
……
……
……
吴邪无视了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挣扎着坐起来、顺便拎直了解雨臣。
“解雨臣,你到底醉没醉?”
解雨臣跟没骨头的猫似的,任他提溜着、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别这么拉着我,我头疼。”
“头疼就睡觉!”吴邪带了火气,转身要下床走人。
“你跑什么。”解雨臣从后面抱住他,软香袭来、小三爷整个人都僵了。
“我真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白痴。”
……
“你确定你不是喝多了闲的?”
解雨臣不答话,从后面把他扑倒了压上来。热气喷在吴邪脸上,要把他烫得跟解总一样红了。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我也不信你对我没感觉。”
吴邪正好好听他说话呢,冷不防被一只手捏住了命根子、况且他的命根子还活跃着,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真是……太羞耻了。
“我……”
手指在那团鼓囊囊的玩意儿上按着,吴邪见过解雨臣唱戏、翘着兰花指唱青衣,又艳又柔。这会儿没扮上相,可酒色惹人七分醉、比杨贵妃还杨贵妃。他忍不住咽了咽嗓子: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瞎子…… ”
“我有病啊!”
“嘶…… ”
解总暴怒,捏着人的手没了轻重、疼得小三爷好一通龇牙咧嘴。
“那傻缺玩意儿只有哑巴当个宝,谁稀罕。”
吴邪点点头,吴邪很开心。
“所以别扯犊子,你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解总握着人命根子问这种敏感问题,大有答错就让他断子绝孙的意思。真是、又艳又辣的霸王花。自己小时候怎么就看走了眼,以为是个又娇又软的漂亮妹妹呢?
算了。看走眼了也喜欢。喝醉撒泼的解总多罕见、管他醒来记不记得后不后悔、总之不能让他现在难过。
于是小三爷慢慢凑近了,抬着脖子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喜欢。”
3
在此前的三四十年里,吴邪其实一直不太明白怎么会有“人比花娇”这个形容词。花儿多娇嫩啊,风一吹就落雨一打就败,那人得漂亮易碎成个什么样子、才能比花还娇。直到在这个微冷的晚上,解雨臣用带着酒气的软唇吻住他,微热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时、他才意识到,有人真的比花还娇。
不对,这人就是花儿本身。
小三爷铁树开花头一回、连嘴都不知道张,还是解总自己伸了舌头捏着人下巴顶开的。没一会儿小三爷头就昏眼花四肢发沉、好像解雨臣身上的酒气都被他吸走了、喝醉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