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精神病(11)

温厌眸色是淡淡的琥珀色，跟江铭昱的眼睛完全不同，这样的眼睛更容易显露出冷漠来，但是温厌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里面只因为专注着看着江铭昱，留下了他小小的影子。

温厌小声的跟他说：“只要一个月就好”

他自言自语。

“一个星期也行”

江铭昱得承认在此之前他对温厌抱有的态度的确是存在世人眼中对那一类疾病的警惕所在，可很快他就觉得，或许是搞错了，心理医生开的诊断或许不是那么准确。

江铭昱说：“我答应了，你会给我买东西吗？”

温厌睁大眼睛，点点头说道：“可以，你要什么？”

“我没有地方住”江铭昱这么说

温厌说道：“怎么会”

江铭昱不动声色的撒了一个谎，说自己搞砸了实验，学校很生气，将他赶出来了，他现在没有地方住，询问温厌是否可以给他一些钱让他好去住酒店。

不然今夜就要流落街头了。

温厌看着他，唇瓣微张，眉心跟着他口中的遭遇略微蹙起，他拿起手机给江铭昱转了一笔钱。

数额去住半个月的酒店也绰绰有余。

江铭昱说道：“这些钱可能还不太够”

温厌握紧手机。

“我的手机就这么多了，待会去取卡上的，好不好？”

他将包里的卡翻出来，最后递给江铭昱。

说了密码。

“要不然，你自己去取”

江铭昱捏着那张卡，善解人意道：“那你呢？”

温厌说道：“我还有一张卡，还有些钱”

江铭昱看着他，说：“谢谢，但是我可能还是没办法答应你”

温厌呆了呆，久到江铭昱都不忍心再欺骗他，他低下头看着地面，小声说：“好吧”

他看起来跟他的弟弟一个年纪，还是一副青涩模样，根本不具有攻击性，甚至还容易被人诓骗，江铭昱翻转着手里的卡。

温厌的病，存在书页上的痕迹，才只有短短几行，而温厌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用冰冷数据去禁锢一个人未免残忍。

从高中开始他的老师说过，书页上的一些数据，并不完全正确，所以不必完全坚持。

他的导师也说，只要你能拿出足够的实验数据，上面的数据事实也能为你颠倒，而你将成为新的教研先导。

江铭昱先是问了他哪里不舒服，随后将人扶到座位上，半蹲下去询问他为什么？

温厌看着江铭昱，似乎在审视他是否可靠。

江铭昱在温厌的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

安静的时间有些长，江铭昱斟酌了一下告诉他：“系统是不会杀了你的”

温厌皱了皱脸蛋，不想跟江铭昱说话了，他脑子里又没有系统怎么能这么肯定地说不会死。

温厌头顶被压住，他下意识想要甩开那个东西。

顺着方向看过去，原来是江铭昱的手，头顶传来轻轻的擦动像是在确定他这颗脑袋圆不圆。

“没事的”

江铭昱补充道：“如果系统真的要杀你，你来找我”

温厌动作顿了顿，没再动弹。

他看着江铭昱说道：“那我找你谈恋爱，你到时候会答应吗？”

江铭昱笑了笑说道：“答应”

遵循

江铭昱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忙，在处理完事情回到家，先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全身回暖后坐在沙发上看新增的邮件。

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回了几封要紧的，倒了一杯温水喝，目光短暂的在桌上放着的手机停留一下。

今天，温厌没有给他发消息。

江铭昱加温厌的微信最初只是回去的路上发觉是圣诞节，觉得应该要道一声节日快乐的，在班群里找了人出来加上。

发了节日快乐便扔在一旁没管。

这一段时间，温厌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或许他也意识到早上那么早跟他打电话不太好。

所以尽管江铭昱有时候没回，他也只是会在第二天中午重新问一遍。

江铭昱回复信息基本上都是出于工作，养成的习惯就是简洁明了，而对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江铭昱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按照温厌说的建立亲密关系的进程来说，可谓是勇气可嘉。

且颇有些不气馁的勇气。

他的目光落到桌子上平妥放置的卡。

江铭昱在想了一会后还是给奚成江打了一个电话，奚成江似乎没睡醒，江铭昱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前几天回来我就给你发了消息，没看到吗？”

奚成江的手机丢了，他重新买了一个，卡也补办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延迟，他翻了一下手机并没有找到江铭昱说的消息。

奚成江那边安静了会。

“他上个月在我这里复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过了会他开口，情绪有些不太对。

“温厌是我所有患者里自我认知最高的一位，他有自己的逻辑和想法，也是最为诚实听话的一个”

江铭昱对这一点没意见，在温厌颇为频繁的给他发消息的期间，他说过有事让他不要在晚上七点发消息。

温厌就很守时的在七点之后完全消失。

还有昨天让他安静一点，不要总是发消息，今天就真的一条消息也没有。

江铭昱漫不经心的听着。

奚成江的测试判断是很少出错的，最初接触到温厌资料的时候他并不想接手，因为像这一类涉及精神分裂的边缘性患者。

一般会很难控制，发病的时候甚至攻击性很强。

温厌不一样，他很安静。

修长的身形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头发是卷的，睫毛很长皮肤很白，在餐厅里坐着，不跟奚成江说他绝对不会将精神疾病和温厌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