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夫郎和离记(244)
一片暗色, 却掩不住他眼里的慌张, 谢江知就以为这样了, 可下一瞬……
指缝间被人强势地挤占, 手背被粗粝的茧子不停摩挲, 一下, 两下......
连片的酥痒泛起在心间, 谢江知不受控制想要把手上温热的触感挥开。
手心被人用指尖触碰, 指腹也被人轻触,他本能地想要握紧手掌, 驱散侵入四肢百骸的酥麻,可身后的人却强势扣住他的手, 让他动作不得。
房里安静的出奇, 空气中流转着旖旎,不知是谁先叹息一声。
... ...
谢江知挣脱无望, 轻叹一声, 似是察觉到背后那人低落的情绪,没忍住开口安慰, 试图通过这样的方法让人松开自己。
“小柔和娘没事...”
“......”
停顿一瞬,谢江知感觉这句话并不足以安慰身后呼吸变得急促的人,再次开口:“不会有事的,我们都在家。”
身后的呼吸变得更加绵长, 谢江知都快要以为他睡着了,可规律喷洒在耳根处的热息, 都在提醒着他,渐渐习惯了身后的气息,耳边又回转着楚云朗那句“害怕”。
白日的事情,若是他和楚云朗都没在家,楚柔是否能够顺利救上来。
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脑海中全都是楚云朗在河边把楚柔捞起来的场景,心脏不自觉加快。
楚云朗捞起人时,楚柔小小一个靠在人怀里,声音嘶哑的咳嗽着,脸色苍白,见不到一丝血色,全然不见平日里的活力。
话音刚落,谢江知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背用力一握。
他这一次没有抵触,身后的人靠得更近,谢江知没有阻止。
没有得到楚云朗的回应,谢江知也没有着急。
楚云朗从谢江知身上汲取着热量,轻缓的声音在房里响起,他不自觉地想要更加靠近说话那人。
他遵循着自己的内心,双臂使力将人抱的更紧,他们之间的距离也缩减,更为亲密。
他今日确实被吓着,无论他面上装的多平静,跳进河里捞楚柔的一瞬间,他心是慌的。
平静,并没有多湍急的河流,他却没有一眼看见楚柔,凭借着本能去救人,幸好,楚柔没事。
楚云朗平日里做事沉稳,同样在这件事情上,情绪也像往常一样保持着平静。
谢江知这是才反应过来,楚云朗内心也在害怕。
环抱住自己的力量又大了一些,谢江知没有说话,此刻,他脑中安慰的话见底。
明明白日里安慰楚柔和娘的时候,他都很有话说,可一到楚云朗,不自觉地哑声。
楚云朗感觉到靠着自己的人放松下来,他也松了环住谢江知的手,不再是使劲抱住,就好像是在害怕被人拒绝。
楚云朗松手的那一刻,上一瞬还背对着他的人,灵巧地翻身,双手灵活地搭上抱住自己有力的臂膀。
黑暗中,楚云朗的瞳孔放大,似乎是没有意料到谢江知的举动,愣神也只一瞬,很快把人深揽怀中。
寂静的屋,忽然想起一声轻柔的笑。
谢江知的脸颊感受到轻颤,声音就在自己头顶响起。他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
夜里偶尔传来不知疲倦的犬叫声,鸟鸣声,屋里的两人呼吸平稳,已然入睡。
翌日清晨,谢江知早早醒来,身边的人还在。
他这还是很少见楚云朗在他之后醒的。
谢江知没有打搅楚云朗,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动作迅速穿戴整齐。
院子里只有楚景山,谢江知喊一声听见厨房有声音,他快步走过去,桂妙春围着灶台忙活。
“娘,怎么没有休息啊。”
谢江知微蹙着眉,桂妙春的脸色虽然恢复,但她拿东西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有些无力。
桂妙春听见谢江知的声音,微笑地转身,语气同样温和:“我没事,昨日休息的久,现在好着呢,不用担心。”
桂妙春又往谢江知身后看了看,没看见楚云朗,顺嘴一问:“云朗呢,时辰这么早就出门啦?”
平日里楚云朗都起得很早,甚至比桂妙春和楚景山早,桂妙春今日都见着谢江知了,却不见楚云朗的身影。
“没呢,睡着呢,昨日把人累着了。”
谢江知接过桂妙春手中的水瓢,动作利索地给锅里掺好水,又转身把灶火烧起来。
“昨日好在你和云朗都在家,不然我都不敢想小柔会出什么事。”
谢江知望着燃烧起来的火,耳边响起桂妙春自责的话语,他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轻松道:“娘,不用担心,外面熬药的小烧锅是爹端出的吗?”
桂妙春刚从锅里舀起热水淘米,听见谢江知话抬头望去,厨房门槛前的小台阶上放着两个烧锅。
“这人咋搬得这么快......”
“娘,云朗昨日把药放在堂屋的,你和小柔的不一样,我怕爹拿混了,你去瞧瞧吧。”
谢江知有意转移桂妙春的注意。
果不其然,桂妙春一听人这样说,手中的东西迅速放下,谢江知满意地接替桂妙春的位置。
“哎呀,我都说了我爱,若是拿错了,怎么办。”
桂妙春中气十足地站在堂屋外瞪着楚景山。
反倒是站在屋内的楚景山一手拿着一包药,神色不知所措,眼神左顾右盼,但很快又笑起来,丝毫没有觉得被桂妙春吼会驳自己的脸。
桂妙春看着笑得傻乎乎的人,想说的话也一下噎回去。
谢江知听着院子里的声音,嘴角也微微上扬,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好。
厨房外的小台阶上两个小砂锅熬上药,苦涩的药味也弥漫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