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大佬喂我饭吃[快穿](29)
“你不看到了吗?”
唐朗月小心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道:“我是问,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磨刀干什么?”
贺时崇眯了眯眼睛,军刀在骨节分明的指节间灵巧一转,就被正手握在了掌中。
“心情不好,睡不着,你不用管我,先去睡吧。”
唐朗月不说话,继续往后退。
睡觉干什么,等着被你捅成筛子吗!
睡是不可能继续睡了,唐朗月大步走上前,干脆地拉过来一个凳子坐在贺时崇身边。
“我陪你熬夜。”
现在无论贺时崇干什么,他必须紧盯着才放心。
贺时崇轻笑一声,打开了身前的一个箱子。
唐朗月震惊地看见里面按照笔芯型号从软到硬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层层的炭笔,每一层型号相同,强迫症似的从长到短整齐排列,笔头笔尾都朝向一个方向,粗略估计得有一百来根。
贺时崇拿起左上角的第一根,开始用瑞士军刀把圆钝的笔头削尖。
军刀非常锋利,若是掌握力度不好,很容易就会把质地更软的炭笔直接削掉半截,甚至割伤自己的手。但削铁如泥的军刀在贺时崇手中,似乎成了一个小玩具,他不过行云流水的几下,笔尖就在他的手指间成型。
一根炭笔就这样被削好了。
在整个过程中,唐朗月的眼睛眨都不眨,死死盯着贺时崇的手,更准确的说,盯着他手里的刀。
贺时崇看他一双上调狭长的凤眼瞪得圆溜溜的,觉得可爱极了。
手上动作不停,又飞快地削完了一根炭笔。
磨一把军刀用来削铅笔?
唐朗月觉得离谱至极。
贺时崇似乎心情不错,既然唐朗月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就按着他坐下了。
这一晚,唐朗月数清了。
他瞪大双眼,刀刃削掉软木的刷刷声在他耳边刮了一夜,他身体疲惫,精神兴奋,居然真的支撑他看着贺时崇将一根根炭笔都削平削尖,规规矩矩地露出两厘米的笔头。
贺时崇的笔盒里一共有一百五十根碳笔。
海上落日
翌日白天,唐朗月没有去沙滩,而是爬在床上补觉。
此时就算恶魔就在身边,他也已经无瑕关注了。
贺时崇似乎已经进化掉了睡眠,削了一晚上铅笔,看上去也不显困倦。
他在唐朗月身边,在他的头上编小辫。
世界顶级裁缝的手十分灵巧,三下两下就有了雏形。
“真是难以置信,我居然还能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
贺时崇突然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
唐朗月哼哼两声,他已经很累了,不想要张口答话。
贺时崇见他没有反应,也侧躺下去,一手撑着额头,蜷起一条腿。
他凑到唐朗月耳边。
“其实,我昨晚并不是要削炭笔,只是看你很可爱。”
唐朗月很安静,似乎已经睡熟了,脸埋在白色的羽毛枕里。
恶魔在低语。
“它本应该捅进你的心脏。”
贺时崇的嗓音对比平常,甚至显得温柔。
“你甚至称不上背叛,你本来就在跟我作对。”
男人俯身在唐朗月的长发间落下一个吻。
明明他现在正在吻着他的头发,可他的神情和话语却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双手用力掐死熟睡中的人。
而贺时崇,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但他说:“祝你有个好梦。”
贺时崇离开房间不过几息,唐朗月就刷地睁开了双眼。
他背后已经完全被冷汗洇湿,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膛跳到体外。他嗬一声大呼了一口气,才终于敢放开呼吸喘息。
他从贺时崇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已经无比清醒。
清醒到他恨不得自己原地晕死过去!
玛德,混蛋!
他在玩我!
他睁着双眼,没有再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感觉攻略游戏已经变成了求生游戏。
没过多久,他又重复了昨天的操作,走上了沙滩。
这次他装备齐全,涂了防晒霜,又带了一张薄毯子垫在身下。
没有想到,只因为贺时崇不愿意暴露残缺在沙滩闲逛,这一片绵软洁白地的沙滩竟无形成中了保护唐朗月的安全区。
昨夜没有休息,但唐朗月也只让自己睡了三四个小时。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让系统009即使叫醒自己。
幸而无人打扰,深度睡眠恢复了他的体力,睡醒后他又装睡了一个半小时,感觉再躺下去自己的皮肉就要黏在沙滩椅上了。
为了逃避恶魔驻留的小白楼,唐朗月起身,走到海边。碧蓝海面上涌出的一条白线丝滑平移,逼近海岸,最终在岸边翻涌起细碎的白色浪花,淹没了唐朗月的脚背。
唐朗月扎起了被海风刮得糊住脸颊的长发,弯腰,扎起裤腿,为了演示自己的局促,他总得找些事干。
他弯腰,捡贝壳。
事实上,他只是从海上捡起几块完整的贝壳或海螺壳,默默地向前走几步,再将自己捡来的东西扔在另一个地方,重复着无意义的假动作,做一名合格的贝壳搬运工。
两百米开外,贺时崇观察着他的举动,乐了。
过了一会儿,唐朗月终于发现了捡贝壳之外的乐趣。
在唐朗月生活的世界,大海是危机四伏且死气沉沉的,这种蔚蓝澄澈的海水,他只在历史书里看过。他开始还不知道怎样在海边游戏,但很快就无师自通如何取悦自己。
再后来,他终于学会涉足水中,开始徒手翻动石头,或是挖开泥沙,才渐渐找到了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