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我明天登基(180)
同样的长命缕,陆风致那里也有一副,不过她的长命缕坠下来的流苏条要比陆执安的稍微长一些。
陆执安毕竟还要学习写字,又是男孩子,每日还要跟着上早朝,若是流苏太长了,不仅不够方便,还容易让人心里犯嘀咕。
所以在分线的时候孟梓华就提前算好了长度,只留了短短的一截。
陆执安把长命缕戴上,然后让宫人们帮自己整理朝服。
说起来,陆执安在开始上朝之后才逐渐明白了为什么有的电视剧中总是喜欢放一些皇帝衣来伸手的画面,这并不全是因为摆架子,其中还是有一部分正当原因的——
朝服繁复华丽,因为是量体裁衣,所以一点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导致衣服上面的部件有些许的错位。
如果是已经穿戴好了,走动之间倒也罢了,位置已经固定好,技术决定了它在主人正常行动的时候乱也不会乱到哪里去。
但是在穿的时候,还是要格外注意,免得不小心出了差错。
这有点像陆执安前世那些明星走个红毯还要有人帮忙整理裙摆、脱鞋换鞋一样,【不一定】是他们想要摆谱,而有可能真的只是他们被束缚住了。
已经连着上了一个月的朝,陆执安也逐渐适应了如今的这种模式,只是生物钟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早上起来的时候总是容易犯困。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早前安排课程表的时候还给自己留了午睡的时间,如今是真真的派上了用场。
这一日的早朝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下朝的时候陆执安在御书房歇了一会儿脚,发现今天的陆远平似乎是有点兴奋过度了,不由得好奇多问了一句。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哦,没什么,就是派出去的人回来说,你师公今日一早便能入京了。”
师公?
陆执安的大脑急速运转,开始梳理人际关系。
师公这种称呼有两种可能出现的应用身份——师父的老公、师父/父亲的师父。
首先,陆执安他爹肯定是没有老公的,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也就是说,他爹的老师回京了。
陆执安的眼睛缓缓睁大。
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
“梅……梅师公回来了?”
陆执安的情绪波动太过明显,陆远平还纳闷地看了他一眼。
“对啊,梅先生回来了,今早入京,回家还有时间休息休息,正好参加晚上的端午宴会。”
陆远平是真的高兴。
他失去母后之后在这宫中就再也没有了亲人,孤立无援。
梅永言是他刚启蒙的时候先帝选给他的太师,师徒两个的感情基础建立的很早,再加上梅永言本身就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所以那时候的陆远平对于梅永言十分崇拜。
母后走后,陆远平的情感第一寄托人就变成了亦师亦父的梅永言,而梅永言也没有辜负他的情感寄托,对于他十分照顾。
当初他自贬出宫也不是没有过犹疑的,因为他身上所牵连着的可不仅仅是他们夫妻两个人,还要包括东宫上上下下的无数人,从内侍宫女到东宫各级属官,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陆远平不忍心因为一己之私就坏了他们的前程甚至是让他们丢了性命。
还是梅永言告诉他,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他在身后呢,不用怕。
梅永言也确实做到了他承诺的,除去极少部分因为自己本身就做了坏事有了把柄的人之外,他保下了大部分的人,只是自己因为收到迁怒,被先帝发配去了成都府,在府尹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年。
从京城一品大员到地方三品官,这样的落差不能说不大,因此陆远平一直都很担心他这位老师的情况。
只是当时的他也身不由己,只能频频寄信询问情况,甚至还派出了一支暗卫小队去老师身边守着。
有先帝这么个反面教材的衬托,梅永言就像是陆远平心中的完美父亲形象,现在他终于要回来了,陆远平能不高兴吗?
但是他高兴了,不代表陆执安也会很高兴。
反应过来梅永言就是他师公之后,陆执安就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担忧。
陆远平与梅永言之间的信件往来一直都挺频繁,除了明面上的交流之外,两人还经常通过暗卫通信。
在通过暗卫通信的时候,两人的信件内容就没了诸多的顾忌,而陆执安这个陆远平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在信中被关心过的。
梅永言还给他出过好多次的考题。
每次梅永言的信送到的时候,陆执安就知道自己又要掉好多根头发。
绞尽脑汁地写完了作答的文章,然后忐忑地等着下一封信中带来的评语与新的考题。
如果说,在大树村的时候,陆远平是他亲爹兼班主任,那么梅永言的角色就更像是爷爷兼教导主任。
天生的压迫感就放在那里。
以前都隔了好几千里远了,陆执安都要被各种题目折磨,如今师公回了京,嘶……
“爹,我觉得我可能又要没有时间陪妹妹玩儿了。”陆执安摆出一双死鱼眼。
陆远平挑挑眉,有些意外陆执安对于梅永言的畏惧感竟然这么强烈。
平日里陆执安别说是对着老师了,就是对着他都没有多少的畏惧,还三五不时地捋老虎须,竟然如此怕梅永言。
陆远平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件儿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陆执安。
“儿子啊,你之前不是不想上朝来着,要不爹给你放点假?”陆远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自己突然诞生的这个想法很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