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215)
谢逢野随即附和:“那确实挺狠的。”
“之后又把他架起来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面前架了一口大锅,行刑的人就当着他的面将他的肉剜下来煮给他看。”问花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分明,足以看出这段记忆在他脑子里所占的分量。
“后面还有许多,说了也很没意思。”问花再抬起眼来,脸侧带着两痕清泪,划过他的唇角。
“他应当很痛,很难受,很……”
“我听着都很痛。”谢逢野嗤笑道,“有时候呢,我作为幽都的冥王,都要时常佩服人间这些掌刑掌罚的手段,当真是叹为观止。”
“本来皇帝是没打算让这个将军死得那么惨。”问花接着说,“可有个官员站出来,说了许多徒须有的罪名是,桩桩件件皆要牵连九族。”
“可红将军孤儿出身,先前被行伍军人捡去,此后一直都是在军营中长大的孩子,也从未婚娶,更无家人。”
“所以他们只能一点点往上将刑罚变得越来越重。”问花突然低低笑了一声,“可是那些罪状,他都没辩解过,一声都没有,就这般全数应下了。”
谢逢野听明白了:“你要找当年那个贪官?你如今这般本事,难道还不知道当年是谁做的?他是那药仙府族人,说起来也巧,他当年下界就是为了化你前辈的怨念,竟到头来叫你旁生怨念。”
“这可……”谢逢野咂舌道,“这可没个地方可以说理去。”
“我找他?”问花略带惊诧地抬起眼,“我为什么要去找他,我没记错的话,他当年也不过是受郡主诱惑,胡乱行事成不得章法,最后也只是被当做替罪之人害了去。”
问花摇摇头,灿烂地笑起来:“我要找的,从始至终都是柴江意。”
“你这娃娃戾气怪深,你对我媳妇那么有怨念做什么?”谢逢野听了这么一大圈,却听糊涂了,“你到底是要报仇,还是不报仇?”
“我无仇可报。”问花摇了摇头,“我只想要柴江意的性命。”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那我就只能当场渡你了。”谢逢野便是再心情大好,也听不得他如此一遍两遍地提及要害玉兰性命。
“娃娃,你戾气太重。”谢逢野这回一剑,带了实打实的杀意。
见月本就由破世剑碎片融成,其威力自是不用明说,便见寒光闪过寂夜,悍天之力摧枯拉朽地震碎数间相连的屋院,只是一个起手剑式,天头已然破开了道口子。
随后剑气直转扑向那龙袍之人,他约莫知道这击不可同先前那般轻敌,旋身堪堪躲过,却没来得及化出宝器。
只此旋手一瞬,剑气已穿透了他的身体!
境界也因此一劈而开始坍塌坠落,天头的阴郁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谢逢野把他生生钉到了那千叠万檐的琉璃顶宫宇前面。
天光从裂隙中铺洒进来,终于让幻境连接上了现世。
那内宦还带着大将军好一通狗仗人势:“而且当今圣上眼光独好,未必瞧得上你家……”
“天使。”俞思争出声打断了他。
那老内宦略带不满地旋身:“将军请讲。”
俞思争看着前面:“圣上的圣服是不是金色龙纹,赤云绸缎底?”
“陛下服制自然是天下独一份。”内宦刚刚起了势头,又停下,“你问这个干嘛?”
“就,他好像被人钉在宫道上了。”俞思争尽量直白简洁。
那内宦转头瞧了一眼,险险没背过去!
就在那金碧辉煌的宫门之后,转过去迈一步,就瞧见这高墙之中怪风大作,竟是吹得叠瓦生响!
而那宫墙之内,金砖白玉道上。
一个玄衣男子正绷背弓腰,手握光亮长剑,直劈入地里。
而他的陛下,要死不死的,就被钉在那剑中间!
“刺客!”
老内宦一唤声嘶力竭!却见大将军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两个人!
司命诚心而指:“你家陛下好像没死透,该叫太医。”
那少年被当胸一剑贯穿,可胸口却仍有起伏,瞳孔微缩,却是笑得激得难挡,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按上剑锋:“你原是想这般选。”
见月此宝物,向来有两选,一则看使用之人修为如何,二则,看所砍之人修为如何。
是把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宝剑。
面前的是个妖怪没错,妖怪如今撑破天也只能做魔,可谢逢野两世龙神,修为似海,劈这一下,竟是整只手臂都发麻了!
他问得发自真心:“你到底,这百年间修了什么道?”
“冥王不该关心这个。”少年抚上剑的指尖微微用力,见月居然噗呲几声就要当场开裂!
谢逢野一幅看着叛徒的脸。
那老内宦还要大吼,梁辰一把按上他的脑袋,顺便拔剑就要冲上去帮尊上。
谁知尚未跑出几步,另一波更为猛烈的灵力铺天盖地泼下来,触地瞬时就成了道巨大光障!
就……扫垃圾一样把宫道这头的人人鬼鬼仙仙都给弹开了。
浮念之力,万世之缘。
因果成念,无可挡之。
如此这般惊心动魄之力,足可见……冥王终于应了百年前那一诺。
他当真彻底惹恼了不世天上最为清心淡欲的一个神仙!
成意身形轻盈,脚尖点在剑柄上,将那少年又往地里钉了几分,飘飘灵衫扬着无数浮光环绕,宽袖起落,手捏玉色光卷,正是谢逢野从白氏带回来的那一卷。
谢逢野以一种痴迷万分的姿态去仰视他。
玉兰,果真万般飒气!
不愧是他谢逢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