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216)
那边爱意满满,这边就很狼狈了。
土生没抓到梁辰,飞到一半,已然闭眼做好了被脑袋落地的准备了,未成想后背伸来双手撑住了他。
他感激间回头,惊诧喊道:“道道……道君!?”
玉庄朝他微笑点头,然后拖着他悄悄来到谢逢野两步之外,示意土生默言:“看戏。”
随后折扇一开,俨然已进看戏的模样:“没承想这妖怪,收了他百来年,非要见到月老才死心。”
土生:“……”
果然是了不得的大神仙,一见面就会说听不懂的话。
“祖父,祖孙。”成意墨发如瀑,纷扬不歇,能见到一截凌厉下巴。
谢逢野:“……你想起来之后,该不会第一件事要找我算账吧。”
“活不了几天就要死。”成意清清冷冷的,像是寒川深处那抹无人有缘窥见的霜树,“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哭。”
谢逢野:“……”
哦豁。
“我们……要不先杀妖?”谢逢野忽然觉得正事要紧。
成意猛地往下施下灵力,生生将那狂得没边的少年妖怪砸进地里。
“你怪我不去寻你。”成意飘飘然落地,却始终不转身过来,“难道你这般明知之下逗弄于我,我便能开心?”
“你把天地当什么。”
谢逢野尚且不知玉兰记忆恢复到了哪成,又心急于瞧不见他的脸。
小心翼翼过去些:“你乖,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旁边见月还安分地将问花妖钉到地上。
这边两位……
玉庄:“啧。”
土生:“啧。”
第70章 美人(二合一)
劝过几声,玉兰依旧不肯回头让谢逢野看看,眼瞧着地上坑里那个问花妖还要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道君折扇一开,下了最后一道禁制。
那身赤色龙袍沾满尘埃,摊开在废墟之中,像极了一朵幽幽绽放的浮屠花。
最终,从刺穿之处慢慢升起一抹灵光,其色若霞光耀目,漂浮片刻就被收入玉庄所携法器之中。
那是一尊玉踏,玲珑五层叠檐悬铃,略有微风拂过还能听见微响,可谓鬼斧神工之作。
那问花妖被收入灵塔之中还在竭力挣扎,可玉庄没给他多说什么的机会,抬掌再下禁制,生生将那些躁动压下。
这才笑盈盈地抬眼过来看向谢逢野。
比起数万年前那个少年意气的玉庄,如今面前这位仙风道骨万事从容,实在配得上不世天尊唤他一声“道君”。
谢逢野不由得多瞧了两眼,也很难再从他身上瞧出当年愿以命相换,烧着神格来定规矩保下玉兰性命的决然模样,更瞧不着那个会在少年心热时打趣逗笑的模样。
好像山长水远,故人早已行远,他一如云天那般渐渐心老,面容却不知为何愈发年轻。
灵卷之中玉庄虽是活泼许多,更有护颜之功绕体,即便说不上而立,也该当有个二十六七,如今怎的……越长越回去了?
或许,悟道净心,面上自无杂扰。
想当年他可于混沌中道破天关,更是以一己之力开了天道篇章。当年便能有如此心性,如此修为,如今只怕更甚。
只是再相逢,旧时光也照不到今日。
再者,能去白氏万州之中瞧见当年过往,皆因谢逢野身带玉兰真身,说到底,他不过是借机看了些当年如何。
还是瞧了玉兰那份珍藏不敢忘的。
至于谢逢野如何,当年龙神又是如何,现今的冥王可是半点都想不起来。
说到底,玉兰为何决意苦等又要修无情道掌浮念台,若是决心要抽了情丝自斩命缘,有为何要将回霜相赠,若是还有情意,为何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
说到底,现在这是谢逢野最怕瞧见的画面。
不知借刚才问花妖所设幻境叫他恢复了多少记忆,但见他依旧如此清清冷冷,好似兜兜转转一圈过来,他们又被打回了远处。
他是那浮念赤梅里冷清避世的月老,他是那寂静幽都中名声不佳的冥王。
谢逢野和成意如此。
至于对玉庄,硬要讲故交,更是无从说起。
这是谢逢野旁看了些往事之后同玉庄的第一回见面,相隔数年万千之言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淡淡地点了头。
“有劳道君。”
玉庄似是已料到谢逢野去过万州之后还会如此称呼他,面上没掉半点笑,依旧是那得道老神仙的模样。
“冥王客气。”
他们这一来一往堪称礼貌拉满,谢逢野再回头,玉兰已经取了面具出来戴上,正是当年霜树之下龙神亲手所赠之物。
原来,不世天盛传月老姿容脱俗,即便鲜少以真面目示人,便是瞧他经过,那云霞漫天缀在他衣摆上,肩头担着长风清光,玉面仙君背如挺竹,默声踏入红尘里,一杖浮念皆成烟。
如此一景,自该留于不世天当做佳话。
旧人所赠之物,他戴了多年,这本该是件极为感人的事情,可当下冥王殿确实怎么瞧,怎么不爽快。
醋海掀天,问了句废话:“戴面具干什么?”
成意看都不看他:“我一直都戴着。”
随后再得体地分别向土生和道君行了揖礼:“道君,司命上仙。”
土生不明所以大为疑惑地回了个僵硬的礼,难得地沉默起来,自己给嘴巴上了封条。
倒是玉庄见他如此亲切不已,乐呵呵打了个照面,浑然不似方才同谢逢野那般。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谢逢野:“……”
这俩才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