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296)
阿疚莫名:“你一直都心大来着。”
小安连忙说是尊上这次从人间回来,还带回了成意上仙和浮念台诸位小仙倌。
“就是那会。”小安回忆道,“我本以为魔族不会再祸害人间,美人面事情一了,我也可闲几天。”
所以他就去帮着浮念台安顿了。
阿疚一言难尽:“……你还怪好心的。”
“谁说不是呢。”小安无有不骄傲的,继续说,“那会不知是在搬着个什么东西,尚未适应幽都这天黑难看清路石,险些就摔了,还被一个小仙童扶了一下。”
他砸砸嘴,似是回味无穷:“就那一下,我就觉得身心轻盈,就像被他吸引了一样,十分没礼貌地盯了他半天,就觉得好像被抽走了什么东西,瞬时天高海阔。”
阿疚冷冷笑了一声:“你竟还有这般奇遇。”
小安面泛粉红:“如今想来,那应该是心动的感觉。”
他笑得越来越不收敛,赫然一派少男怀春。
阿疚却不笑了:“他叫什么。”
“净河。”
玉兰瞧着忽然冲闯进门的仙童,问他,“你这会来做什么?”
“我刚刚遇到尊上了,他被抬回玄冥殿,满身伤痕累累!”净河急得一脑门汗,“仙上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玉兰倏然抬眼:“你说什么?”
净河焦急万分地往前走了几步,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衣摆:“就是这样的啊!!仙上,你,你快跟我走吧!!”
两三句话的功夫,说话越来越没个体统,竟是要来拉玉兰起身。
玉兰只稍稍往后一退便让开他这拉扯,瞬间狠力捏住净河的脸,双目对视之下,玉兰似是要通过那双眼睛,瞧到之后的另一个人。
净河惊恐地瞪大眼:“仙,仙上?”
“你之前就觉得我是个蠢的,如今还要再演一回么?”玉兰神色冷得凝霜滞冰,他单手褪下扳指悬在两人之间,“我只稍稍用力,便可碎它齑粉。”
“你视作宝贝,我可未必。”
净河面上那些慌张渐渐褪去,连带着眸光都暗了下来,无言盯了玉兰许久,才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玉兰皱眉嫌恶地松开手,垂臂瞬间手中已握稳了见月:“好久不见,江度。”
第95章 故友
“小玉兰,我之前就说过,我无心伤你,更无心与你为敌。”
净河身量相貌皆无变化,但一言一行却冰冷不近人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不该出现在仙官身上阴戾。
若非常年居于幽寒行那血腥杀戮之人,断然不会有这般姿态。
自那场噩梦一般的仙魔之战后,昔日旧友故敌在前,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玉兰却是听不明白了。
“江度,你该比谁都明白,事已至此,你说什么都无用。”
“净河”的目光始终盯着玉兰,连眼睛都不眨,半晌才说:“你变了许多。”
对此,玉兰不置一词,只有一剑凌冽横于两人之间。
他没有叙旧的想法。
江度真身尚未出现,如今操纵着净河身子的,也只有一缕神识,偏他修为深厚,便是这么一点点,都足以夺去净河神志。
且不说玉兰可能狠得下心来伤了净河,即便现下打散江度这缕神识也是无用,他们要的,是江度本尊过来幽都,再将他镇压。
江度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摇着头不知道在否定什么,似是在嘲他们神仙柔软心肠,又像在讽一些难言之事。
“你还是把骨留梦给我吧。”
玉兰眸中泛起些汹涌狠色:“这是什么便宜买卖,你一缕神识就想来同我要东西,你也配?江度,你之前可没这么蠢。”
江度轻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他把你带得也太刻薄了些。”
玉兰指尖用力得泛起霜白:“你究竟是什么心肠,还能说这种话。”
“——玉兰!”
一声喊自殿外遥遥传来,带着轻快笑意,“他自然是个糟心烂肠的东西,你若是为他动了肝火,到头来心疼的还是我。”
谢逢野挥手锁了殿门,再无声落下禁制,再有早已将浮念台上下一干小仙倌送了出去,此刻姻缘府里只有他们三个。
他径直去玉兰面前,先轻轻地按下了他抬着见月的手,柔声问:“我这把剑同你有缘,用着可还顺手?”
“顺手的。”玉兰依着他的力,将见月送回鞘中,又仔细地上下看了一圈谢逢野的脸和脖子,再三确认可有什么带出来的伤痕。
谢逢野就笑嘻嘻地让他看,甚至还好心情地翻身让他仔细检查,中途瞟了眼立在一旁的江度,像是顺便寒暄一般地开口。
“老怪物在哪。”
最后站定看去,江度也在回视着他,抿了抿嘴没说话,但目光逐渐奇怪起来。
谢逢野只当他或有一时反应不过来,没听明白所谓老怪物就是月舟,又拿着名字问了一遍。
江度这次笑了,笑得苦涩非常:“你问我?”
他说完还瞧了一眼玉兰手上的骨留梦,垂目说:“我不知道。”
谢逢野往前两步,离他更近了些:“你不知道?”
净河只是不语。
谢逢野忽地笑开:“你该明白自己此刻处境,若是要打,直接整军列队过来咱们光明正大打一场便是。”
“若是不打,你这么费尽心机留缕神识在我幽都鬼吏身上,又百般算计引到他们姻缘府的小仙倌这里。”
“就为一个骨留梦?”谢逢野不敛眸中讥讽,冷声问道:“却不知你现在做这般深情模样给谁看?”
江度算得三界一大祸,他城府极深不说,能在天界几个首要神仙眼皮子底下筹谋算计,此等心性绝非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