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308)
独留那些赶尘闻香的附和之辈在灵殿外面凌乱。
自此,天界新添两名真君,受至高供养。
其中一位依旧掌散风布雪之职,另一位却拒了所有职务,那道紧闭多年的长离殿里,锁了太多不为外人道的故事。
便是有探视好奇的目光过去,都不得而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月舟从那一战之后,魂台耗损得太厉害,最开始每日还能清醒几个时辰,拖着身子去找棵自己喜欢的树爬上去睡觉。
后来干脆连殿门都不出,整日把自己埋在殿里昏昏沉沉地睡得不理世事。
是以散风布雪之职就此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江度的头上,算做另一种别开生面的失而复得。
除此之外,药师府的门槛快被江度踩烂了。
“真君请听我门说啊。”药师府上下近来瞧见这个玄衣仙君就头疼得紧,怎会有如此再三解释都不听劝的!
传闻人间皇帝也喜欢这样,但凡要紧之人稍有头疼脑热,便要对公里医师狂霸道不已地来一句:”若是治不好某某,你们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先前只当在人间,医师是个要命行当,没成想升仙挂籍依旧不能免俗。
江度虽不至于夸张至此,可就那青黑恍若能化利剑的脸色,已很是让药师府上下为难了。
他是个不爱说话的,即便有求于人也不乐意拉着你好声好气地说话。
就一身风雪地进殿来,再大马金刀地往堂上一坐。
“有病要治,不找你们找谁。”
听听,多正当的理由,多真挚的情谊。
──在药师府上下同他解释过,月舟真君此来不过是遇上涅槃期,又因不成眠一战中损耗过多,是以支撑不住。
如此,好好休息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疗伤药物。
“若是涅槃当日有何不妥,我药师府定然是不敢懈怠的呀。”
老仙官抖抖索索,花白胡子里包含委屈。
江度哪里听得进去:“总不能叫他一直这么睡下去。”
药师府上下脸都笑僵了。
啊你们这些打出官名的神仙是真的听不进去道理是不是!
好在江度终于看开许多,干脆改换战术,拉了老仙官就要走,言说:“那总得有个长守殿中,万一事发突然本君应付不来呢。”
老仙官只恨自己打不过他,气得脚步虚浮:“好……”
江度满意点头:“这可是你答应下的。”
老仙官:“……”
好光明正大的绑架。
好在天界近来闲仙比较多,所以江度时常遛个弯都能瞧见那个叫张玉庄的。
因着此仙同成意想来关系甚好,是以江度厌乌及乌,干脆连根带枝地一起讨厌上了。
偏偏那张玉庄最是个不会看脸色的,此时还能兴冲冲地迎上来寒暄:“哟,这不是江度真君嘛。”他一双眼在折扇后头上下打量,笑问,“你还会干坏事呢?”
“不干你的事。”江度冷着脸转身,不由分说地扯着求生欲爆棚的老仙官往外走。
张玉庄扬笑跟上:“若我说,我有法可解,只需你放这老药仙回去呢?”
片刻之后,玉庄成了这一年以来第一个进入长离殿的“客人”。
江度在他身后冷着脸施下法障护住殿宇:“你最好真的有办法。”
玉庄恍若品不出这话里的许多敌意一般,只管把脑袋轻晃着问:“你早就知道他是凤凰?”
“不早。”江度领着他往里走,既是事关月舟,那就再也没有扯谎的必要,“住进来才知道的。”
长离,灵鸟也,谓之凤凰。
“这样啊。”张玉庄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再多言,跟着一道进了月舟寝殿,但只能停在内间外面,不得再进。
江度放下纱幔挡住视线:“可以用你说的办法了。”
“连病人都没见着,怕是什么妙手都不敢妄下定论吧。”玉庄闲闲摇扇,面带轻笑。
“既然都到这了,就不用那么许多废话了。”江度悄声点亮榻前的灯,柔光铺轻盈铺洒,“否则你寻着机会就要来找我。”
“不是有话要说,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江度陪在月舟身边这百年里,很是学了些精巧的刻薄,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一二。
“你总不能说,当时不成眠下被我们恶言相向,还弄得你一见如故这才亲近,这也太……”
话不要说完,才能留给别人有慢慢品味的余地。
总归细品不出什么褒奖。
玉庄在外面的沉默已很能说明问题了。
“还当你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这不也是能好好说话的吗?”
如今在江度耳中,只有两种声音:月舟讲话,还有其他人的放屁。
他按照习惯给月舟探着魂台,头也不转地说:“你请放。”
玉庄是那不会动怒的,依话便说:“这就放这就放,其实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说是那日浩荡大劫之中,浓云蔽天之下,凡有近身那怪物的不是伤了底子需要好好地调养,就是当场入轮回而去,能有命活着见到怪物且离得近的,只有江度和月舟了。
“除了那些坚硬毛发还有猩红双眼,可还有其他特征吗?”玉庄问,“因其现身突然,且先前从未见过,一时竟分不出从何而来。”
“被那雾气遮了眼睛,还能瞧见什么。”江度就知道每一个用心示好的,都有自己的算盘,听过只是这种事之后,语气更加不耐烦了。
“眼睛都差点被烧干了,便是命都快要没了,还指望能见到什么?”
又看月舟还躺在榻上,更是窝火。
“诺大个天界像是都死了一样,我们拦了那怪物还不够,如今还要帮着你们去查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