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44)

叶流见他认真了，抬头问：“你许了什么愿？”

于溯说：“名列前茅。”

“看不出来，竟然比我还注重成绩。”

“不是成绩。”于溯望着他，微笑补充：“是在世界最相爱的人当中，我们名列前茅。”

叶流：“……”

这家伙从哪学来的？

庙里的钟声响起，叮咚咚~的余音萦绕耳朵，他手足无措拿了个签筒，摇晃，“上上签。”

“啪嗒。”签子落在地上，于溯拿起，“百年好合。”

“什么鬼，我要学习签。”

于溯握住他的手，按在签筒上，摇晃，签子掉落在他们之间，上面写着：“白头偕老。”

“看来是和我。”

于溯把签子放在他手心，合拢。

叶流失神，今天怎么回事？好心动啊，还是那种想要把某人压在地上狠狠亲一遍的心动，

“才不要，我记得这儿好像有关公？我们还在那拜过把子呢，我去找一找。”

叶流发现一间房没有人，两支蜡烛的烛光在跳动着，他将两个垫子摆好，去找于溯 。

于溯以为真要庙前结义，拒绝道：“你不想和你当兄弟。”

叶流说：“满足我一下会怎样？”

嘶~于溯与他僵持了几秒，极不情愿地跪下，叩了一个头，“可以了吧？”

“再来一次。”

“不要。”于溯想站起来，又被猛地抱住，“流儿。”

叶流可怜巴巴道：“求你了，我有愿望没许完。”

“……”

于溯投降，面对着红色的蜡烛，又叩了一次。

叶流和他一同叩下，一同立起，他说：“你转过来。”

于溯：“什么？”

叶流认真道：“最后一次，面对面的。”

面对面是什么意思？于溯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叶流按下去，俯身，抬头，额相互碰了一下，他怔住了。

叶流笑说：“以后就是好哥们了。”

于溯揉乱他的头发，“我又不傻。”

走出庙门，对面是一个大公园，天空漂浮着薄薄的云，叶流幻视出了一个人像，那会是父亲的模样，还是母亲的模样？

他低下头，脸颊忽然被冰了一下，叶流一激灵，想咬人。

于溯笑，递出一罐橘子味的汽水，“给。”

叶流顿了顿接过，“谢谢。”

“谢？”于溯半眯起眼睛，使劲晃了汽水几下，对准某人拉开易拉罐，汽水喷出，叶流衣服瞬间湿了，他忙躲，“喂！”

于溯弯起眼说：“少跟我那么客气，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叶流拿起另一罐，摇晃在他面前边打开，于溯接了一脸，“噗呸！”

他抱住叶流，把脸上的水都擦这家伙衣服上，作势要往草坪上摔。

“哈哈等等……”叶流毫无还手之力，弯着腰直笑，“要洒了。”

于溯松手，让他坐好了，“你知道成亲的下一步是什么么？”

叶流：“什么？”

于溯举起汽水，伸手。

叶流神色微动，手环过了他的胳膊，一时恍惚，这种仪式不愧流传千百年，即使草率，但仰头的那一刻，就像定终生一样。“那为什么不买酒？”

于溯说：“你不是不喜欢？”

“也没那么讨厌 。”

叶流咕噜咕噜全喝完了，撑起下巴说：“感觉要醉了。”

“为什么醉？”

这氛围，很难不恍惚吧？叶流挑起眼说：“交杯酒的下一步是入洞房哎。”

于溯笑了笑，“少诱惑我。”

叶流倾身，与他蹭了蹭鼻尖，“你想过么？”

“当然想过。”于溯捏住他的后颈，“你怕么？”

“怕得要死。”

“……”

第 29 章

于溯：“你想上哪个大学？”

“没想好。”

叶流讨厌这种欲望正盛却什么也不能做的年纪，也讨厌这种心比天高却只能徘徊原地的困境，他低下头，“你呢？”

于溯说：“本市。”

“你的成绩要待这？”

“我喜欢这座城市。”

叶流摇头，这座城市有什么好？不会腻么？”

于溯说：“不会，在这座城市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哈。”叶流笑了笑，他喜欢于溯说情话，每次都会心动，他揶揄：“如果这座城市没有我呢？”

于溯转向他，开口道：“如果你想走，我也陪你。

叶流半怔：“拉勾。”

于溯勾住他的手指，顿了顿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困扰什么，但是别被我困扰，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叶流攥紧，十指紧扣按在草坪上，他盯着于溯的眼眸，“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想让我在这里亲你么？”

于溯并不回避他的目光，他自始自终都在毫无防备地袒露他的感情，哪怕他收获的答案有时并不正确：“我再说一遍，这是真心话。”

大哥，给台阶你不下是吧？再说我就要哭了，叶流咬着牙，眼眶湿润望向别方，他忍了又忍说：“知道了。”

“开心一点，别想那么多了。”于溯揉了揉他的脑袋，塞进他嘴巴里一颗糖。

叶流木讷地含住，酸酸甜甜的味道融化在舌尖，“别撩我，我真的想亲你。”

于溯：“哪有？只是分享。”

“什么糖？”

于溯弯起眼，看着他吃完了才道：“喜糖。”

——

第 30 章

体育课，分明已是入秋的时节，但头顶上艳阳高照的，大队伍齐跑了两圈，便各自解散。

叶流想回教室，却被于溯拉住了手腕，于溯抱着篮球说：“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