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47)

“困了？”

“没有。”于溯的气味就很好闻，叶流紧紧地抱住他。

“怎么了？抱这么紧？”

“可以接吻么？”

“在这？”于溯望了望周围，虽然只偶尔有几人经过，但怎么说也是在大街上，“我们去那……唔。”

叶流的吻没有章法，他一般都是想怎么亲怎么亲，然后于溯受不了，他就被动地接受亲亲。

在外面肆无忌惮确实挺刺激的，但也很慌，叶流的眼尾瞥见有人往他们这边走了，忙推——推不开。

“有人，有人。”他忙扯于溯禁锢自己的手。

“唔……”叶流下一瞬被压在了柱子上，于溯伸手帮他戴上帽子，挡住了两人的脸。

——

第 31 章

高考，于溯考场在另一个校区，得提前去。他坐在床沿，把一条编好的红绳系在叶流手腕说：“开过光的。”

叶流睡得迷迷糊糊，听了后把脸埋在被子里，“迷信。”

于溯：“拜的可是孔子，很灵的。”

叶流：“哦。”

于溯作势收回：“我自己编了好久的，你不要，就还我。”

叶流忙收回手，塞进被子里。

叶音子去下面买手抓饼，一个高大的身影却落在她肩上，她回头，看见何深眼泪汪汪地唤：“女儿，我的女儿。”

“你谁？”

“我是你爸爸呀。”

叶音子叫道：“我没有爸爸。”

叶流出小区时，看到叶音子被一个男人扛起，他揉了揉眼睛，追上去。

“嘘，不要出声，爸爸带你走，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

何深喃喃自语，边把叶音子的手绑住，嘴上还缠了胶带。

这地也太破了，叶流踩到了被捏瘪的啤酒罐，何深瞬间回头，抄起了地上的棍子。

叶流忙后退，他怎么打得过啊？“你是谁？”

何深嘴唇颤抖，手挥着棍子道：“给我滚！”

叶流蹙眉：“我已经报警了。”

听到报警两个字，何深没了最后的希望，他甩开棍子，拿起桌子上的刀说：“走开！”

天吶，小音子，你自求多福吧，叶流面对明晃晃的刀尖，一阵犯怵，“你想怎样？”

何深冷笑了声，拿刀抵住叶音子的喉咙，“我想让林莉后悔，让她痛苦一生，你觉得怎么样？”

叶流荒唐道：“你要想报复她？不如绑我，我是儿子啊。”

“你……你过来。”

叶流一步步走近：“你把她放了。”

何深甩开了叶音子，刀抵在他的颈上。

这感觉太熟悉了，叶流起了应激反应，他猛地一撞。

刀被甩在了地上，何深转而掐住了他的脖子，“你他妈敢骗我，我平生最恨别人骗我了！”

“呃！”呼不上气了，记忆与现实的场景重迭，叶流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濒临窒息。

他没有力气去对抗一个中年男人的力量，面对死亡，他算是有经验的了。

可为什么？还是那么害怕，恐慌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几乎绝望了。

“嘭！”

何深后脑突然被重重一击，他瞬间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大量的氧气汇聚到叶流肺里，他急剧呼吸，浑身颤抖。

林莉扔下棍子，给叶音子解开绳索，“不哭，妈妈在呢。”

叶流缩成一团，捂住了耳边的哭声，不知过了多久，有警察进来，将他扶起，要带他去医院。

叶流抬眼看见了屋外斜射的阳光，忽然意识什么，崩溃的泪水瞬间从脸颊滑过，“几点了？”

“几点了？！妈！”叶流爬到林莉脚边，拆她的腕表。

“九，九点。”林莉忙把他扶起来，推他走，“还，还来得及。”

九点？开考了，高考啊，就这样给他判了死刑。叶流双腿瘫软，挪不动脚步，“来不及了。”

“你先去。”

“来不及了，妈！我赶不上了！”

“赶不上就复读，妈养得起你！你现在必须得去！”

林莉不由分说地拉叶流上车。

警笛声畅通了道路，叶流盯着腕表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转动，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一阵反胃。

九点十四分半的时候，他拼尽全力地奔到了考场，“禁止考生进入考场”的广播刚好响起。

该是幸运的么？不可以算是幸运的。

太多画面在他眼前交迭，吞噬他的思绪，一个个文字完全入不到脑子里。

叶流盯着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了，他看着空白的卷面，低头咬住了腕上的红绳。

红绳在腕上形成一个凹陷，走出考场时他仿佛丢了魂般，步伐都是断的。

房门忽然被敲了敲，于溯扭开门，给他带了便当，“吃饭没？”

叶流半怔，坐直了，“没。”

“正好。”于溯拆开了便当，喂他，“张口。”

“我自己来吧？”

于溯放下筷子，“还好么？”

“挺好的。”叶流红了眼，越吃越快。

高考结束后，叶流每天郁郁寡欢的，于溯咬了他的腰侧一口，说：“和我跑步去。”

叶流一激灵，缩了缩，“我梦想当文艺青年。”

于溯说：“文艺青年一般喜欢接触大自然。”

叶流：“那是他们需要汲取灵感，我不需要，我的人生经历已经是一本书。”

于溯笑了笑，翻看叶流的作文本，哼出歌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沿的一角，扬起一小片浮沉，叶流看着于溯的侧脸，捂住于溯的眼睛吻了上去，他亲得讨好又认真，于溯情动，手下意识往他身后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