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簌雪(68)
毕竟这些点心是放在另一个胃里的,不存在吃撑的情况。
时微明依旧没有把属于她的点心盒子还给她。
“九十八年前的三明。”
“什么?”容簌衣疑惑。
“南方新进了一批瓜果,背着侍女们多吃了一盘。晚上胃痛加上呕吐。”
“然后,同年的五明。”时微明继续。
“误饮了酒,说自己是一只飞舞的蝴蝶,在高台上跳舞,然后从上面摔了下去。”
容簌衣觉得他说的事情有些熟悉。可喝醉酒后跳舞还摔伤之类的傻事,是谁会去做?
“这是你的医官给我看的,你的起居记录上面写的。”
哦,原来是她自己。
不对,是原主,不是她自己。
容簌衣一脸正色:“少庄主,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旧事了。现在的我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她摆出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架势,猫爪子再次伸向目标。
逗猫高手时微明反应极快,手腕一转。提着点心盒子躲开了她的攻击。
“嘶──”再次失手容簌衣呲了下牙,“你是我娘啊,不对,我娘都没这么管过我!”
时微明:“……”
时微明:“是夫君。”
容簌衣:“啊?”
时微明纠正她:“是夫君,不是你娘亲。”
“那好吧,”容簌衣把爪子放下,微微仰头看他。努力再现了今天早上撒娇时的语调。
“夫君。”
时微明的身体开始僵硬,一抹熟悉的红色爬上耳垂。
原来早上那个不是错觉,她这张脸居然对时微明有用吗?
容簌衣再接再厉,一双眸子满含期待地看着他:“点心匣子能还给我吗?”
时微明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时微明说:“不能。”
容簌衣:那你害羞个头啊!!
害羞也不耽误他把点心收起来。点心盒子被他收进了储物袋里,再也拿不到了。
“吃太多点心消化不良,容易胃脘痛。”
“我没有吃。”
她的辩解没起到任何作用,时微明说:“我给你开一剂助消化的汤药吧。”
这是要灌她喝药?
点心没了?
还要被灌药?
居然还让她喝药!
容簌衣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绝对不喝。
时微明对上她充满爱意的目光,心口升起越来越明显的异样,越来越明显陌生的情绪令他有些不耐。他冷着面色,“为何一直看我?”
难得打动他一次,趁热打铁,表达爱意,容簌衣想了想话本里的情话:“每一次见你,都甚为心折,情难自抑。”
时微明听后呼吸一滞,却还是冷着脸:“你收敛一点。”
容簌衣见好就收,桃花酿到手,多余的桃花酿便让人送到城主府,于是她转了个话题,“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正要离开,便被粉衣少年拦住了。
他眨了眨眼,“别急着走呀,今晚拔得头筹者能见花魁,你不心动吗?”
原来这便是惊喜?
容簌衣不为所动:“我是女子,花魁也是女子,见什么花魁。”
更不能让时微明见,于是牵着时微明就走。
“少侠请留步。”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谁说听涛楼的花魁是女子?”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容簌衣回眸,见一紫袍男子一步步走下玉阶。
男子衣襟袖口绣着金色线花瓣图案,缓步而来,亮如白昼的灯火,将整个人折射出一层淡金色的光。
粉衣少年见他出现,眼睛一亮,“是玄鹤。”
时微明看清来人,微微眯起眼睛。
紫袍男子面容精致,眼角微微上挑,右眼下缀了一颗勾魂摄魄的泪痣,笑起来时,美得不分性别,说不出的靡丽。
紫袍男子出现时,在场的众人也议论起来:
“这男子莫非便是听涛楼神龙不见首尾的玄鹤公子?……”
有人问:“玄鹤公子又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听涛楼啊,有两个花魁,雪月擅舞,玄鹤擅琴,不过这玄鹤几乎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虽然相貌艳丽,却行事低调。”
容簌衣略带探究的目光看向紫袍男子,所以,听涛楼还真有男花魁?
粉衣少年贴心向容簌衣解惑:“听涛楼有男客有女客,相对应的自然有两个花魁,一个是女花魁,雪月。另一个是男花魁,玄鹤,便是眼前这位。”
容簌衣眼疾手快地把那朵花抢了过来,还捏着花枝转了转。
面前的人眼睛追着花转了两圈,这副木呆呆的模样,倒是比一开始对着她那淡漠疏离的样子顺眼多了。
容簌衣把收集到的花合到一起,收获颇丰,凑了一大把:“怎么?你摔傻了?”
听到她这话,时微明的眼神恢复了清明,眉毛拧到一起。他皱着眉打量了容簌衣一会:“你是?”
容簌衣讥笑道:“看来时冬青是没和你说了。”
时微明面露疑惑:“义父?”
留药山庄的庄主时冬青,长期在外衣游,是个从未在剧情中登场,只活在别人对话中的失踪人员。
容簌衣瞎编起来毫无压力:“他邀我有空来他家山庄坐坐,说自己的义子近日正要娶妻,我说不定还能讨杯喜酒喝。”
“只是我没想到,你家这小秘境里可比外面闹多了。”
时微明盯着她手中的花,欲言又止:“义父给了你进入秘境的玉牌?”
百草谷中设置了好几层禁制,普通弟子的玉牌也就能在外层晃荡,采一些普通药草。
即便如此,将玉牌交给一个外人也显得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