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那是我心动的声音啊[久别重逢](35)
她低呼一声,感觉心口一阵疼。
偏偏成琳还不当一回事,朝她打过一个响指,兴高采烈问:“阿斌说要到附近的美式餐厅参加一场比赛,要不要去看看,他师父今晚难得也上场呢。”
阮语猛地抬头,终于回过神。高澜斌的师父那不就是吴迩吗?
那一天他抬手擦拭她眼泪的记忆蓦地回潮,迟来的心慌意乱如浪潮翻天覆地,忽然觉得再见面有些难为情,可是不见面,又总是在意
患得患失的情绪。
她正在脑内风暴里,忽然桌面被重重一拍,成琳的大嗓门落在耳边,“所以,去不去
啊?你怕不是念书念成傻子了吧?”
“去,怎么不去!”
她大声回。
今晚宿舍开放家长进出,破例到晚上十点半才关门,三个女孩出了校门,直接打车去了附近的美式餐厅。
这家美式餐厅班上聚餐其实也来过几次,走的是七零年代印第安纳琼斯风,价位偏高,但是调酒跟食物都在水准之上,遇到世界杯还是热门赛事基本上座无虚席。
但今晚显然更不一样,吧台边已经聚集各路台球高手,踫杯声此起彼伏,就连平日只播放曼联的巨大电视墙也改播放爱尔兰斯诺克大师赛的重播画面,气氛一触即发。
高澜斌一见到她们推门进餐厅立刻迎上来,领着他们朝早早订下的卡座区走,边走边说,“待会儿小吴爷就过来。”
高澜斌一说完,段姗姗忽然扯了阮语的外套一下,轻声问:“小吴爷是谁啊?”
“呃小吴爷,小吴爷就是”
这么忽然被问起,她有了做贼心虚的心态,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明明只是一个人,她大可以说是自己的家教,或是,一个认识的大哥哥,可偏偏这两
个身份都不是她想要的,以至于开口是那么难。
但也不用她多费唇舌,那个高澜斌口中的小吴爷带着一顶黑色棒球帽,背着球杆包,踩着不慌不忙的步伐走入餐厅。
吴迩身量高,还有张过分张扬嚣张的眉眼,一推开门,那漫不经心扫视过来的慵懒模样瞬间就惹来一票人注目,这其中,也包含了卡座上的三个小姑娘。
高澜斌激动得起身跑过去,指着阮语他们的方向。
吴迩顺势看过去,看到阮语跟两小姑娘,颇为讶异地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也没做坏事,却不敢在这种时候光明正大跟他打招呼,只敢低头假装忙碌看手机,用余光去瞄着他越走越近,最后落在距离她一步之外的地方。
“小孩,翘课啊?”
轻飘飘的嗓音含着笑落在头顶,她硬着头皮抬眼,一下就跌入他的目光里。
“没翘课,今天搬宿舍,不用晚自习。”
她用僵硬的声音解释,也不知道自己在僵硬什么,明明周遭都是熟悉的人,眼前的他
更是,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合看见吴迩,她竟然比平时还要紧张。
即便他穿得不如电视上真正的选手正式,可是肩膀上陈旧的球杆包、周遭人敬畏的目
光、餐厅的外籍老板还特意出来寒暄,都很清楚宣告他今晚跟在场的人不在一个等级
里。
看小姑娘有些发愣,吴迩只轻轻扯动嘴角笑了下,转身去墙角放置球杆包。
他们的位置是紧邻窗边的卡座,两排沙发面对面,刚好能容纳四个人。
高澜斌坐在成琳身旁说话忘了要挪个位置给吴迩,吴迩看了下位置余量,似乎是打算就这样站着说话。
阮语抿紧唇角,默默地往旁挪动几许,腾出一点点的空间,掀起眼看他。
到底也是相处过几个月,就这一眼,他立刻是领神会,很自然的坐到她身边。
好在沙发座位是宽敞的,一入座,成琳立刻把新成员介绍给了后来的两人,高澜斌跟
吴迩都不是阴沈的性子,客气招呼过,各自拿起饮料喝一口,开始聊起比赛。
段姗姗在这时用手戳戳她手臂,看着她,意思是,她还在等答案呢。
她看看吴迩,侧身贴近段姗姗,用说悄悄话的口型说:“他就是小吴爷,也是我前任家教。”
“那现在呢?”段姗姗声音很细,是南方小姑娘特有的柔软嗓音。
阮语被问住了,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
对啊,现在她跟吴迩算什么关系。
“发什么呆呢,问你话。”
正当恍惚着,右边男人懒懒的嗓音忽然靠得很近,把菜单放到她手边,“问你想吃什么?书念傻了吗?”
说着还用指尖轻点她额头,“要傻了记得给我电话,我有门路治。”
阮语闪躲过他的手指,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情一阵舒坦。
这是她熟悉的吴迩,卸下家教身份,痞得跟高澜斌那群老蹲在台球厅外头抽烟喝可乐的职高生有得拼的大男孩。
她在他等待的目光中看向菜单,随便指了菜单上,记忆里他喜欢吃的奥尔良鸡翅跟起司条。
点完餐,舞台上的女歌手忽然停下慵懒的嗓音,回应的观众点歌,唱起了王心凌的《当你》。
甜蜜的嗓音在空气里流动,观众一时都安静下来。
她偷偷抬眼看了下身旁正眯着眼喝着可乐的人,莫名就想跟着舞台上的女歌手唱起:我想对你说,却害怕都说错,好喜欢你,知不知道
甜蜜嗓音响彻整间餐厅,吴迩端起桌上的可乐一下喝半杯,靠在椅背上慢吞吞问:
“晚上几点得回去?”
她正搅动杯子里的冰块,慢吞吞回:“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