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那是我心动的声音啊[久别重逢](56)
因为成绩稳定发挥,连方媛月初来看她时也说爸爸很庆幸当初决定送她住校的决定,团体生活的氛围果然有助于学习进步。
当时她只顾闷头切牛排,没敢说真正的原因。
人会进步大抵都有契机。
不是自身被激发,就是被动的被领导。
阮语属于后者。
她曾是一头在迷茫人生路上瞎闯的小羊,某天忽然来了一只手,攅住她,领着她前进,从此她有了领头羊,有了仰望者,不管前路如何,总会走得比往常更快速。
因为太急着想知道前方有什么了,太想知道,她如此努力的追赶,是不是会有奖励等着她。
中午她在商店街附近的全家随便吃了饭团果腹,顺便戴着耳机练英听,只等时间一到,直接拎着纸袋就往约定好的地点跑。
远远的她就已经看见站在小超市前的他。
鸭舌帽、纯棉黑色卫衣、深灰色工装裤、黑色板鞋,站在牌楼前,轮廓鲜明得像随时可以登台的男团偶像。
身旁有几个女孩正捧着手机在跟他说话,满脸希冀,苦苦哀求,就只差没敢上手扯他的衣袖。
即便明知道他不可能有回应,可阮语依旧心底发紧,握紧背包上的肩带,却见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放入工装裤口袋里。
那身体语言的意思是:拒绝。
她的步伐更快了,只是在走得更近时,忽然又顿住脚步。
在女孩们离开后,他又重新拿起手机,随着这动作,往上迭起的衣袖往手肘处下滑,露出了他线条紧致的上臂,也露出那串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会见到的手串。
黝黑的小叶紫檀衬托得他的肌肤更为苍白,她的心脏发紧,脑子混成一团,缓下脚步,很慢很慢的走过去,像一只缩头乌龟,愣头愣脑来到他跟前。
眼前忽然落下一道人影,吴迩放下手机,看到跟自己戴着同样色系鸭舌帽的小姑娘,还有同样一身黑的打扮,挑着眉梢笑起来。
“小鬼,怎么穿得一身黑,模仿星期三?”
“没有。”她皱皱鼻子,“我模仿你。”
眼神还盯着他手腕上的珠子,同时间,她感觉自己手腕上的那一串似乎也因为呼应伙伴的存在而发烫。
为什么挑在今天戴上手串?
因为生日吗?
还是因为这手串来自崇安寺?
两人会合后就先往崇安寺走,期间吴迩接了几通电话,似乎都是打来祝贺的,她一路低着头瞄随手势在手腕上滑动的手串,一路心不在焉。
往崇安寺走的路上人特别多,吴迩见她手上的白色大纸袋绊手绊脚的,主动提到手里,同时看一眼,忍不住打趣,“这是要给神佛上供的东西?”
“不是。”阮语眼睫上抬,飞快看他一眼后又低头,遮挡着过多的情绪,“今天不是你生日嘛。”
说着把纸袋往他身上推了推,“这是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纸袋上品牌logo很显眼,也很低调,只要是稍微关注一下流行的人都知道这牌子价格不低。
百日誓师的时期,崇安寺里里外外都是来祈福的年轻学子或家长,他们站在人群里,被人推搡着前进,就像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不特别,却显眼。
不少人频频回头看长发及腰的小姑娘,他才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不单单是学他一身黑,还特别成熟,特别妩媚。
年轻女孩,眉目如画,穿很短的黑色碎花洋装、浅肤色丝袜、黑色小短靴,是一道走在哪都赏心悦目的青春靓丽风景
他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带着她拐进一条巷子里抄小路,眼尾余光端详她,嘴里却是问着其他不着调的话。
“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啊?”
她的眼神转了转,这才想起很重要的问题。
从认识到现在,吴迩从来没跟她说过自己的生日,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是从何得知的?
总不能说掐指一算吧。
“其实”她抿抿唇,“我找晶晶姐问来的。”
“为什么要问我生日?”
像是被忽然喊上了讲台解一道她知道答案却不会过程的题,阮语整个人都心虚了。
忽然她看见身后不远处有韩团演唱会宣传大巴以高分贝的音量慢慢驶过,心剧烈跳动着,嗓子也紧得发涩,算准了时间,开口:“因为,我尊敬你、我你”。
后面的话她说得又快又含糊,且采取静音模式。
可是一说完脸却彻底红了脸,从耳后的一小片肌肤开始蔓延到脖子,细细密密的红。
宣传车的重低音音响一声一声鼓动着地面,像是机不可察的地震,简直震耳欲聋。吴迩就这么一瞬不瞬看着她,在这么亮的白昼里,他的眼竟黑亮得慑人。
就在她觉得几乎要扛不住的时候,他轻笑一声,点头,“行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尊敬我应该。”
半晌后,他率先迈开步伐,走了两步后回头,朝她弹了响指,“跟上。”
阮语却像是虚脱了,额头上淌着一层薄汗,眼睛不停往那一辆大巴士看。
大巴士依旧以高分贝在大道上穿梭,她以感恩的目光目送走巴士,悄悄松了口气。
喜欢一个人时,会有特有的敏感,会时常患得患失,会常常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会有不受控的冲动。
就像刚刚,她趁着他绝对听不见的机会说出了心底的秘密,然后就能一鼓作气冲刺到高考后,不管结果如何,至少现在他在身边,陪着她走这么一段路,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得到了最难得的夏天。
好在吴迩没有在生日礼物上多琢磨,很大方接受了礼物,一路走在她身旁,排着队进入崇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