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那是我心动的声音啊[久别重逢](62)
十七岁在意的是仪式感不是?
或许应该再去订个蛋糕还是花束来正式告白
叮叮。
正翻动着外送平台时,手机忽然进来两条提示,一条是工资入帐通知。
一条则是来自——
阮严。
他从椅子上坐起身,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阮严的为人他心里有底,可不管他人品如何,终究有个身份是阮语的父亲。
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是没想过会在这样敏感的时刻。
考场距离阮家路程不远,吴迩来到别墅时,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不过他扪心自问,跟阮语的来往都是正大光明,他的喜欢建立在保护与尊重上,从不逾矩,直到那些照片被丢在眼前。
阮严冷冷质问:“解释。”
吴迩皱眉。
散落在桌面上的照片多是偷拍的角度。
医院病房的低头交谈、隔着一扇校门的双手交握、北泽大里并肩而行、台球厅的贴近、崇安寺挂牌那天的相拥
即便不逾矩,可那是在他的角度,在一个父亲的眼底,他的行为同等十恶不赦。
“你们交往到什么程度了?”阮严的声音很低、很沈。
吴迩站在餐桌边,拧眉盯着那一碟散乱的照片,久久难以开口。
这些照片确实不好解释。
但是更难厘清的,是阮严盯着他的眼神。
吴迩才发现自己算好所有变数,却忽略了最严重的一项。
阮语的父亲对人有强烈的控制欲望,即便他有完善的说词,恐破今天也难以过关。
“叔叔,我跟小语没有在一起。”吴迩停顿几秒,慢慢将清澈的眼对上阮严沈黑的目光,“但是今天,我打算对她表白。”
这是面对危机时,他唯一、也只能如此的坦然选择。
阮严听完却抽着烟,久久不发一语。
空气里是浓厚的烟草味,两个男人都没说话,直到铃声响起打破一室沉默。
声音来自吴迩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时间,考试已经结束,有个小姑娘已经迫不及待打给他。
心急如焚有、焦躁不安也有,吴迩有短暂的空白,思索应该如何解套这样的局面。
阮严却忽然起身走入厨房,倒了两杯水,靠在流理台边,像是深思熟虑后下了结论,“你喜欢我女儿是吧?可是我查过,你还在靠奖助学金念书,就算未来大有可为,可眼下,你还只是个穷学生。”
水杯里的水被一口饮尽,阮严又接了一杯,走到吴迩身后,停下脚步,“这些你都考虑过?”
冰凉的水被兜头浇下,因为没预警,避不开,水珠全顺着脖颈往下淌,特意为她换上的白衬衫也湿了一大片。
吴迩抿了嘴角,半声没吭,眼神里冰冰冷冷的,“我是喜欢她,如果您反对,在她满十八岁之前,我都不会跟她交往,这样您满意了吗?”
年轻气盛的无所畏惧张力满扬,阮严微微眯了下眼,退开一步,“行,我知道了,这事情我会解决。”
吴迩迈开的步伐霎时有了犹豫。
解决?
这是一个暂时无解的题,他怎么解决?
疑惑的霎那,吴迩有了一丝人类与生具来对危险的感知,在此时此刻忽然就想起一句话——
不要将背部面对敌人。
他动作飞快转身,耳际却早一步传来风啸呼啸。
随着高尔夫球杆高举落下,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五迷三道间,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那是他专门为了小姑娘设置的铃声。
《Fix you》。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玫瑰盛开前倒数一滴滋润,成长是,崩溃也是。
十七岁生日那一天,吴迩对她说:“当你考完后,相信我,你不会想再看到我,甚至在路上撞见你也会当没看到,因为我就是你高三的恶梦,你绝对会希望我们就此老死不相往来,就跟你最讨厌的数学一样。”
这话后来被他自己打脸推翻了。
他说:“考完试打给我,我去接你。”
那是承诺的开始,乘载了一整个夏天的愿望。
出了考场,阮语穿过人群在炙热的街道上飞奔,迫不及待想问他第三个生日愿望是否关于自己。
可是电话拨通了,接起电话的人,却是阮严。
她一路跑着到医院,看见一语不发的父母跟成堆的警察,当场大脑混沌,意识当机。
手术室外,姚晶晶、辣条都在,脸色都很难看。
而吴迩在手术室里。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一个高考,怎么世界就变了色?
世界变色
“小语,跟叔叔聊聊可以吗?”
茫然之间,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上前来。
她傻傻的喊了一声:“刘叔叔。”
“嗳。”刘警官和蔼地笑了笑,慢慢引导阮语,“来,别怕,叔叔就问你几个问题。”
阮语皱起眉,不解这个老来他家里喝酒打牌的刘叔叔今天一身制服,荷枪实弹的要问她些什么。
她可没作弊啊。
况且就算作弊,有必要这阵仗吗?
脑子糊成一片,她像是一尊木偶让刘警官带着她到手术室外一角,避开旁人探究的目光,拿出一迭照片放在她手边。
“小语,跟叔叔说,你跟那个吴迩,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她看了眼照片,茫然摇头,眼泪就随着动作掉了下来。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导致了什么误会。
胸口、身体、眼睛、脑袋,疼痛一下遍布全身,这种疼太激烈,让她气都不敢喘。
刘警官还在劝说,“你别怕,跟叔叔说,还是”他抬头,目光落在方媛身上,不一会儿又转回阮语身上,“我去找个姐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