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尧突兀的求亲, 许念没有丝毫的犹豫，酝酿许久的情感喷涌而出，化为一个果敢的字。

——“好。”

“好好好。”宋尧握住许念的手，眼中光华流转，“不许反悔了。”

许念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是怎样一副痴态，咳嗽一番，抬起腿想溜走。

宋尧笑了笑，虽先松了手，却伸出长腿一扫，再次让这人失去重心，落入自己的怀中。

许念回眸：“你……”

二人从面对面的姿势换成了一人从背后抱着另一个人。

宋尧笑笑，把许念的头发撩到前面，露出那段白皙的后脖颈。

他吹了口气，用手掌来回抚摸。

“文若，你身上的香真好闻。”宋尧道，“方才无法变形，原来是因为闻到你的气味分了心。”

语罢便吻了上去。

那般沉醉，弄得肌肤水光发亮。

——“啊~”

许念之觉又酥又痒，轻咬住唇。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或许因为宋尧的身上仍有妖性，每每情到深处都会让他觉得全身的血在逆流。

他浑身发颤，心道得做些什么，否则就要被猫妖吃掉了。

瓦片咯咯摩擦响动。

“我受不住，会英。”许念举起一只手顺着墙往上摸，吃力地够到窗台，抠住窗框，“停一下，让我休息一会儿。”

所幸这只妖似也知道控制分寸，只是吻了吻，浅尝辄止，没有啃他的骨头。

宋尧放低了声音，小心问道：“你不舒服？”

许念看向隔壁：“别把小石头弄醒。”

宋尧道：“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

许念道：“我是说，小石头他若是听到动静，打开窗……”

宋尧勾起一边唇角，笑容亦正亦邪，偏就不接茬：“你夸夸我，夸我勤奋好学，行么？”

许念羞得很，推搡宋尧一把，又怕把人从房顶推下去，连忙拉住。

两个男人在雪中拉拉扯扯，很是体面。

许念其实并不是羞于床笫之欢，而是羞于自己在宋尧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儿。

他何尝不想享受欢愉，只是每每想到稍有不慎就会受伤，还得让宋尧为他学着收敛，便觉得自己好生无用，没了兴致。

“不行。”许念从窗户爬回房间，砰地把两扇窗关住，拉住木栓，“你的妖术如此厉害，就自己回来，别求我开恩。”

一双手却突然从后面遮住了他的眼睛。

许念道：“你怎么进来的？！”

宋尧笑道：“文若，我数到三就放开手。”

许念摸着书桌，转过身。

宋尧道：“一，二，三……”

许念深吸口气，睁开眼。

屋子里点着红烛。

两只虎斑猫蹲在书桌上，一头各一只，嘴里叼着一张红纸，眼睛睁得圆圆的。

小甲：“( 'o')丿喵~”

小乙：“(￣▽￣)喵喵~”

宋尧道：“小甲小乙，上才艺。”

小甲去追小乙的尾巴，小乙又想去扑小甲的尾巴。

两只猫就这么绕着桌子转圈，像在跳一支欢快的求偶舞。

宋尧接住飘落的红纸，递一张到许念的手中。

“这是……”许念看到二人的生辰八字，立刻湿了眼眶，“……帖书。”

宋尧道：“咱们馆里有一堆的猫儿做媒，就不再另请，你要是愿意，便和我交换草帖。”

许念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这张又塞进宋尧手里，换回写着对方生辰八字的帖书。

宋尧笑道：“诶，这就好了，待择良辰吉日……”

许念道：“你要多少聘礼？”

宋尧道：“上回你聘我，这回我聘你，轮流来，好不好？”

许念心口一热便应了好，话说出来，连自己想要什么聘礼都忘了说。

红色的蜡水流下烛台。

——“喵喵喵喵喵~”

小甲小乙完成使命，跑出房间。

宋尧走到床边，解开腰间系带……

许念道：“我来了。”

他吹灭烛火，转过身，却发现好好一个人又变成了藏在被子下面的一团猫。

曲莲扭着身子钻到枕头旁边。

许念把绒裘挂起，脱去鞋子，躺上床：“为什么变回猫身？”

曲莲喵喵呜呜，用一身柔软的毛发裹住他微凉的手。

——“坐怀不乱，世间再也找不到我这样的正人君子了。”

一人一猫肚皮贴肚皮，被蚕丝被裹着，暖烘烘的。

许念觉得手心痒痒的。

谁曾想，这只猫，这只雪白而蓬松的猫，就在刚刚向自己提了亲。

“变成猫更好。”许念决意不忍了，搓搓手，唇角扬起诡谲的笑，“快到我怀里来。”

曲莲：“喵？”

许念翻过身，把这只猫压在床与自己之间。

“喵——”

猫瞳放大。

四只粉嫩的爪子朝天开花。

曲莲睁着写满无辜的一双眼睛，任凭前腿被人握住，肆意向两边拉开，露出自己肚子上像蒜瓣般好看又好摸的毛毛。

许念的喉结上下翻滚，照着猫肚子先浅浅地亲了一口。

曲莲：“许文若你这禽兽，放开我，我不会屈服的。”

许念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身上有股奶香味。”

曲莲仰头长嚎：“喵呜呜——”

许念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猫肚子里，尽情享受被绒毛安抚的幸福。

曲莲徒劳地扭动几下，终于说服自己，收起了开花的爪子。

——对猫而言，用肚子孵人不算丢脸。

许念从左往右蹭过去，又换了一边脸，从右往左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