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移开视线，毕竟再进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他却没有动，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第一次见到百里冥的惊艳、在书房里的二人对峙、在密室被救、走失后再次相遇的喜悦、大殿里他帮他求情、千里深山救他……

还有每一次验尸，他在一旁默默守护……

两人之间在一起的画面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而且他也不想移开视线，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可能也心动了，只是深情不自知……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才发现对方都想说话。

于是又都补了一句你先说吧。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还是王爷你先说吧。”笑完，穆子轩开口道。

“我想问一下子轩，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另一半？”

“没有想过。”

“那，如果这时有人跟你告白，你愿意答应吗？”

“那要看是谁了，总不能随便一个人都答应吧。”

“那，那个人要是同性呢？”

“我的回答还是一样。”

“那如果是我呢？”百里冥鼓起勇气问道。

这辈子面临千军万马，他都没有紧张过，可这辈子所有的紧张都放青年身上了。

“王爷可想好了，男男可不是伦理正道，万一被弹劾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并不反感断袖之癖，只是担心我对吗？”

百里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惊喜若狂，心脏一阵狂跳，几乎要跳出心脏。

“王爷要这么想也没错。”

“那你是答应我了吗？”

“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我自然愿意余生一直陪在王爷身边。”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穆子轩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如果他不愿意，谁都逼不了他。

很早之前，他对他，就不一样了，只是他感情迟钝发现得晚而已。

如今看到百里冥的眼神，他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对他，也是不一样的。

“好，我百里冥今日在此发誓，我这辈子绝不负你。”百里冥举起右手发誓。

古人十分看中诺言，特别是君子，一诺千金完全不是开玩笑的。

“好，我也绝不负你，即使有人阻止我也不会放手。”

穆子轩同样举起手发誓，还好两人此时站的地方人并不多，不然看着两人面对面傻站着，绝对以为他们是傻子。

“今天绝对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打胜仗都没有今天开心……”

百里冥难得露出傻笑，整个人褪去尖锐的锋芒，显得比往日柔和很多。

“我也很开心。”穆子轩嘴角也挂着一抹温柔的浅笑。

以后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逢年过节，身边都有人陪他一起过……

◇ 第六十章 过年温馨时刻

两人确定了关系，心里都十分甜蜜，即使是对视一眼，都能感受到脉脉温情在彼此间流淌。

回去的路上，雪越发大了，落到两人头上，他们都没有去拂，就好像这样就可以到白头。

他们并肩走着，也不知道是哪一次的手碰到了一起，至此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两人十指相扣，他们就慢慢踱步，直到夜深才回去。

“主子，参茶已备好。”沈南走到百里冥面前恭敬道。

“好，你们先下去吧。”百里冥摆摆手，不让下人伺候。

“属下告退。”沈南拱手道别，临走前他看了一眼穆子轩，眼里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感觉主子好像变得温和了不少，而且两人看起来都很高兴，是错觉还是有喜事发生？

他心里虽有遗憾，不过吸取了沈北的教训，自然不会问出口，只把疑问藏于心底。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百里冥并没有回京城，而是带着穆子轩回到了他的王府。

府里的下人早上刚被打赏了赏银，一个个面带喜色地装饰着府上，想着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百里冥平时对他们不错，加上下人们大多家眷都在这里，所以府里的氛围十分热闹，并没有其他大户人家的森严冰冷。

除夕当年，厨房最是热闹，穆子轩突然想吃粉丝饺子，于是百里冥下令晚上的饺子全部做成粉丝饺，厨房的厨师们忙着擀面、包饺子。

穆子轩看着眼热，闲来无事也想去帮忙，百里冥自然依他，于是他在书房处理公文，穆子轩则溜到厨房和大厨们一起包饺子。

他性格温和，加上大家并不知道他和百里冥的关系，所以他很快就和大家聊到了一起，甚至还有热心的大婶想给他介绍对象。

他实在招架不住她们的热情，包了足够两人吃的饺子后，连忙下锅煮好，然后直接端着跑路了。

他到的时候百里冥也刚刚结束办公，于是他把饺子端到桌上，两人就着醋和辣椒，吃起了热腾腾的饺子。

这也让百里冥再次有了家的感觉，自从多年前爹娘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

穆子轩同他感觉差不多，他细细品尝着此时的温馨和幸福。

夜晚，外面到处都是放鞭炮烟花的，还有小孩子嬉笑玩闹的笑声，让人听了也不觉展颜微笑。

晚饭的时候，王府放完鞭炮就要开始吃年夜饭了。

古代的鞭炮和烟花虽然没有现代的好看，不过对于平时难得看热闹的百姓而言，还是很令人向往的。

此时百里冥的桌上菜都上好了，他不喜铺张奢华，所以下人只做了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