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读了我心声[重生](30)
弄请柬
隔着一面墙板,谢然闭目假寐,两只耳朵时时刻刻关注着身边,时不时再演两声梦中啜泣。
一夜过去,隔天,他就已经成功瞧见乐星竹眼下很迅速的浮起两团浅淡深色。
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头疼昏沉的模样。
他不自觉勾起唇角,笑意在脸上一闪而逝,做戏做全套。
于是之后许多天……
……
“太绝了你们!”
陆渝川坐在偏僻小巷的车板上拍手摇头。
损!这招实在太损!
好不容易彻底被乐星竹划进黑名单的谢然,此刻单手扶墙,回忆起来还不自觉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这出戏写的不错。”
“那何止是不错!”陆渝川闻言直接跳下车板,伸手,揽在谢然肩头夸赞:“谢兄,可以转行当说书先生。”
好一桩千回百转的情感故事。
秦岁安站在巷口朝后,瞧着他们哥俩好的模样也觉很是刺眼。
“那乐家三公子可是给你骗了。”可偏偏陆渝川那个神经没觉着:“他是当真觉着你独自闷气,等成怨夫啊?”
计划中谢然无理取闹,秦岁安根本不理,那冷淡至极的模样,只是叫陆渝川好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询问:“对了,你是怎么让他接受你们又和好?”
就这最关键的问题每每问起好兄弟,秦岁安总是瞧他一眼,转身就走。
避而不答,必有猫腻!
谢然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上一圈,张口。
“人齐了。”秦岁安上前,远处的景阳都还只有小小的一个影子。
若非他眼力过人,怕是不能瞧见。
谢然推开陆渝川,高高兴兴上前。
“哎,谢兄!”
问了半天没答案,这会秦岁安又过来?以为得不到答案,陆渝川啧的一声。
谁料谢然却又在这时回头,展颜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啊?”陆渝川疑惑,陆渝川不懂。
秦岁安就没想让他懂的在衣袖底下扯了把始作俑者,那日的感受似乎由在。
谢然接到了,那一种暗示更助长了流氓心头的得意,所以说他们单嘛。
十六岁前的谢然其实也和他们一样,从盛京城里出来的公子小姐,从骨子里其实透着一种劲。
天真,单纯,不论他们怎么明白事理,不论他们的家族告诉过他们多少诗书礼仪。
可,何不食肉糜永远都是上位者的一种通病。
他们或许不是不知人间疾苦,只是从未亲身体会,书页上的苦痛永远不照进现实。
病痛磨砺,文人眼中的家国天下有着一腔热血,这是很对的,这是不对的,这是很对但又不对的。
于是再往后很长的一段人生中,谢然明白,人要活的好,有的时候即便抛却那些诗书礼仪,做个流氓怎么了?
“你安分点。”秦岁安叹了口气,他现在也不管谢然了。
放的很松,任其自由发挥,也算是对他又卸下一层心房的表现。
“我懂。”然后谢然就稍稍踮起脚跟,整个人都跟个猫似的靠在他身上。
这下陆渝川其实明白,像他们这样的,说和好总是简单,说吵架才是难吧?
“是我才不想当他们眼中的那个谢小公子了,诗书礼仪全记得,书上的内容不救命。”
谢然的心声让秦岁安有一点感同身受,因为同样重来他知道,无论书上教了多少,诗书礼易,定国安邦,可农人守四时,一场边关外的厮杀夺去了一切。
书上有那桃花源,人生没有乌托邦。
全然信了书上的,光环不在,跌落云端时那才比原本就在泥地里打滚更可怜。
往后余生,一步步否认先前所学的所有。
父亲带他上战场,或许从一开始就该逃避京都的一切,是他离开了属于他的那片草野,回到京都,这是一个风云诡谲的地方。
一个皇帝,君临潇需要手底下立过战功的臣下隐退,充当暗线吗?
锦衣卫和东厂不是干吃饭,更何况皇家还有一支直属的暗卫。
所以委以重任这一件,秦岁安没有重来他就信。
如果……
“将军。”景阳逆光小跑而来。
……
户部的大人与当地的太守已将今年岁供的样本对了一遍。
柯洁和容承在衙门后院都吃上茶了。
“真不明白啊。”好酒好肉招待着,好歹有点相熟的两位大人这下瞧着无人,为数不多走来走去的也是府内衙役,正埋头干活的间隙也听不见这里。
于是围在这不大的石桌前便也敞开肚皮仔细说。
“一个两个都抢着来这孟城。”柯洁捋了把长须,顺道就将这几日发生的那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容太守说了。
“你看怪不怪?我还寻思着上面打架,我们遭殃。”
谁不知道往年下一回江南,捞一回油水。
而是上上下下,一年到头,国库没钱,百姓没钱,当官的,尤其是京官,那也是家家户户有余粮。
“那不好?”容承笑着给柯洁又倒上一杯,“他们不捞,你捞呗,我们孟城今年可省下一笔,这钱明年年初拿去修堤坝,往来的商船一多,到时候我们这可更好了。”
要说京官很难当,天子近前,机会越多,这掉脑袋的花样也越来越多。
是不如江南,江南富庶,正应了先辈话中天高皇帝远的自在。
“吃回扣啊?”柯洁听了摆摆手。
其实贪腐和油水在还真是两条线。
上面的能不知道底下那点事?
就按说这宫中当差的宫婢宦官,不来点主子的赏赐他们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