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帝(132)
夜色深浓,办完事情的随风,方才携着一袭寒意回府。
许是今天下午没来得及将礼物送出去,心中有些不甘,随风进府后,就一路行至祁止炀房门前。
见屋里仍亮着灯,随风便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呀?”
随风敲门过后,旋即从屋里传来一声回应。
“是我,随风。”
“进来吧。”
得到许可,随风便推门而进。
刚踏进屋,只见屋内的水雾气,伴着沐浴后的皂角清香缭绕周围,尚未尽散。
如此景象,无不彰显着屋内之人刚刚沐浴完毕。
见此,随风脚下一顿,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愣在那儿做什么?”
祁止炀从屏风后走出来,瞧见随风站在门内不动,便开口询问。
“哦……哦好。”
祁止炀身上只披着一件中衣,散下的头发还湿着。
随风只敢看了一眼,便忙错开视线,不知怎的,只觉得呼吸有些微窒。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
祁止炀没有察觉到随风的异样,见他也在桌边坐下,便率先开口打破静寂。
“没、没有,只是路过这里,见你屋里还亮着灯,就……就过来看看……”
随风微垂着头,启齿应答,却是不敢抬头看祁止炀。
目光只落在祁止炀放在桌上的那双修长白净、仍沾着湿气的手上,借此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随风说完,祁止炀只是“哦”了一声,便没再言语,屋内再次陷入了一阵尴尬的静默。
“还有就是,那幅画……”
随风硬着头皮没话找话,只暗恼自己为何一时头脑发热,来了此处。
只是尚未等随风把话说完,祁止炀便接话道:“那幅画我不放心,明天要去找人看一看。”
祁止炀明知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瞒不过随风他们,因此也并不打算瞒着,而是坦陈直言。
听到祁止炀这么说,随风并不惊讶,面对此种事情,又事关自己亲人,不论是谁,都会万分警惕吧。
“那我陪……呃,我跟你去吧。”
随风脱口而出“陪”字,察觉到言语不妥,旋即戛然而止,忙改换成“跟”字。
头又往下垂了点,只恨自己今晚头脑发昏,失态太多,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头。
祁止炀对随风方才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随风告辞离开后,走在回屋的路上,莫名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正常多了,只是……
随风走进自己屋里,关门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个紫檀木雕刻的小羊。
只见这只小羊被雕刻得活灵活现,几处关节竟能自如活动,精巧至极。
可如此精巧的物件,随风送了一下午,却愣是没敢送给祁止炀……
随风半抬着手,静静看了一会儿手中的小羊。
片刻后,又似泄气了一般,颓丧地把半抬的手臂搭在自己双眼上。
双目闭合许久,赶了几天路程的随风有了些睡意。
眼前一片昏暗中,随风似是又隐隐约约嗅到了那沐浴后,携带着水汽的皂角清香的味道……
随风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屋内烛火未熄,屋外仍浓黑着。
随风翻了个身,伸手去拉被子,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一个激灵“腾”地坐起身来!
随风低下头,隔着裤子怔怔看着自己的腿根处,那湿凉黏腻的的触觉……
随风眨了眨眼,不死心一般,抬手解开衣带。
随后缓慢地拉开自己的裤子,往裤子里看去,却是倏地红了脸!
随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做了那种梦!
不仅梦到了只着中衣、头发微湿、散发着水气与热意的人,居然还……还梦着他遗泻出来……
随风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再次躺在床上,双手枕头,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经过这么一出,随风此时脑子里乱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随风索性从床上起身,开门出屋,又来到了祁止炀院里。
此时,祁止炀屋内灯火全熄,还好户外月色皎洁,亮可视物。
随风见一旁的窗户半掩着,便悄声走上前去,慢慢推开窗户,无声翻窗进屋……
月色明亮,随风借着月色,蹑手蹑脚走到祁止炀床边。
只见他睡得正沉,似是没感觉到冷意,双臂与胸口全在被子外面露着。
此时祁止炀睡着,随风才敢多看他一会儿。
随风想帮他把胳膊放进被子里,又怕惊扰醒了他,届时又免不了一阵尴尬,便就此作罢。
随后,从怀里掏出仍带着体温的小羊,轻放在祁止炀床头的桌子上,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转身沿原路返回了……
……
第九十七章、骨毒隐发
翌日一早,当随风再次走进祁止炀屋里的时候,只见祁止炀已然收拾妥当。
此时正坐在桌子边,手中把玩着昨夜那只紫檀小羊。
听到动静,转头瞧见随风来此,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只小羊的制作真是精巧!今早醒来,便见它在我床头边的桌子上放着,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也不知是送给我的,还是谁的爱物遗忘在我这里了……”
祁止炀如此说着,又低头把玩起来,“随风你知道是谁把它放在我这儿的吗?”
话至此处,祁止炀顿了顿,又抬起头来,“不会是你送给我的吧?”
听此,随风神情登时便有点不自然,挠了挠头,开口回应。
“它在你屋里,就是你的。你既然喜欢,那就收下便是,何必追究是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