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帝(19)
许承钦就这样迎着彻骨寒风站着,从未觉得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阿彻哥哥,竟是如此陌生!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许承钦整个人都呆在原处!
怔怔地看着这令人作呕的不堪场景,身体却是忘记了反应……
亭榭中美人在拥的杨文彻,听到身后风筝掉落在地,骨架被踩裂的响动。
回头看去,自然也发现了长身立于不远处的许承钦。
见到来人是许承钦,杨文彻却丝毫未有慌张的情绪,反倒是颇为轻佻地挑了挑眉。
随后,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抬手理了理衣服,揽拥着怀里的绝色美人往许承钦的方向走去……
“呦!小钰仔,半个月没见,你就已经想我想得这么紧了么?今日还特意带了礼物,绕了大半座皇宫赶来见我一面?”
杨文彻唇边噙着浅淡笑意,面上神色却是颇为得意。
口中如此悠悠然说着,视线下敛,看了看被眼前的许承钦踩在脚下的风筝,旋即,又做了续补。
“如此举动,可当真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
默然听完这番话,许承钦未曾做声,只死死紧攥着袖袍下的双手,盯着面前满脸得意的杨文彻。
纵然此时寒冽北风将他的双眸吹得酸涩胀痛,隐隐泛着热意,许承钦亦是异常固执地不容许自己在这两人面前落泪。
“君上,这人是谁啊?”
正当许承钦与杨文彻僵持之际,被杨文彻轻揽着肩膀的绝色美人便忍不住开了口,声音无比撩惑。
“哦,他啊,只是一个没了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
“为什么?”
杨文彻说完之后,许承钦似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神经,启齿,哑着声音质问!
“为什么?哈!祁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当初我愿意宠着你,那是你还有利用价值。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你对我而言也就没了价值,我把你弃掉,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听得诘问,杨文彻反问一句,异常嘲讽地嗤笑道:“这皇宫里都是吃人的地方,哪儿会有什么爱情可言?给你点甜头,你就当了真,还傻傻地相信了会有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掉大牙!还真是蠢得可以!”
“你骗我……这么多年以来,你那所谓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在骗我?”
许承钦微眨了下眼睛,喃喃出声。
旋即,声音陡然拔高,分外暴躁凄厉!
“杨文彻!你怎么敢骗我……你哔——怎么敢骗我!”
巨大的震惊逐渐化为愤怒在整个身体里迅速聚拢!
许承钦怒不可遏,扬声高喊杨文彻的大名,爆出脏话来!
挥拳便要揍上杨文彻的脸,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侍卫一把抓住手腕,反拧了胳膊摁跪在地!
“杨文彻!我要杀了你!”
许承钦怒红了双眼,使劲挣着被钳制的力道,一声声怒喊,直喊得嗓子破了音!
“你哔——怎么能这么恶心!太恶心了!”
“杀了我?呵,祁钰,你最好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说这些话也不迟!”
听罢许承钦的怒骂,杨文彻明显有些不高兴,言语之中都隐隐腾了些恼意。
此时被杨文彻揽在怀里的绝色美人,自然也将这场好戏尽数纳入眼中。
而身为皇宫中人,最擅长的……便是落井下石!
“君上,这人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好漂亮啊!臣妾最喜欢血玉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祁钰公子……舍不舍得割爱……”
只见这美人口中如此说着,伸手指了指被人摁压着跪在地上的许承钦腰间露出的玉佩,身体却是好似柔若无骨,紧紧偎着杨文彻,满带撒娇意味。
听了杨文彻怀中这位女子的言语,许承钦赫然抬起头来,睁大眸子看着他们二人!
“哈哈哈!既然美人喜欢,那又有何不可?来人!把祁钰腰上的玉佩取下来!”
眼见杨文彻毫不犹豫地便开口答应,俨然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许承钦心底止不住往外冒着寒气!
自己腰间的这枚血玉,是师父送给自己的,自幼便在腰间佩戴,年少时期便与自己相识的杨文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枚血玉对自己的重要程度?
趁着身后侍卫松开钳制着,弯腰拽取玉佩的空当,许承钦猛地挣脱钳制站起身来,往后退去!
殊料,竟是被身后的风筝绊了足!
仅是堪堪踉跄一步的功夫,便再次被迅速反应过来的侍卫钳制住,再难挣脱!
“还想跑?”
杨文彻走近一步,方才被人拂了面子,脸上神情有些不悦。
随后伸出手,开口再言,“把血玉给我。”
“休想!”
许承钦恼到极致,双眸赤红,看着眼前的杨文彻,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齿隙中挤出又狠又绝的两个字来!
“啪!”
可许承钦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却是裹挟着凌厉掌风的一掴!
许承钦被杨文彻的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唇角霎时便渗出血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掴既毕,杨文彻冷哼一声,劈手从许承钦腰间扯下血玉来,转手递到怀中之人手中,温言安慰道:“方才没吓到你吧?”
“没,臣妾还好,多谢君上体恤!”
美人见了血玉,便抬手接下。
“把玉佩还给我!”
听到祁钰异常焦急愤恨的声音,美人看了跪在地上的祁钰一眼,又淡淡瞥了一眼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