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帝(215)
……
176章、下三滥
滴漏更转,屋外已是晨光熹微,东方既白。
整整一夜,许承钦被符澈磋磨得不成样子,哑了喉咙,欲生欲死。
此时,二人皆是乏累至极,符澈帮许承钦清理之后,将人抱到床榻歇下。
把人平放到榻上,符澈仅是解下发冠放在床尾的工夫,一扭头,只瞧见沉睡之中的许承钦,已然将整个身子紧紧蜷缩在一起……
见状,符澈微敛眉头,不禁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顾自思忖:
身体缩这么紧,难道不舒服?
可额间温度无恙,又瞧着许承钦脸上并无任何难受神色,大概率不是身体不适的原因。
思及此处,符澈稍稍松了口气,静静躺在沉睡之人身边。
扭头,盯着许承钦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一会儿,符澈也侧过身躺着,伸手再次朝许承钦探去。
对于许承钦,符澈了解得透彻,知晓他以前最喜欢平躺,而最讨厌的,就是蜷缩着身子睡觉。
因而符澈自觉地探出手脚,用手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平躺着,又用自己的腿,帮他把蜷起来的腿捋直。
重新帮他调整成平躺睡姿之后,符澈瞧着顺眼许多。
可尚未等他松口气,熟睡中的许承钦,便下意识地再次侧过身去,将身子紧紧蜷在一起,脊背弓得像只虾米。
仿若一只蜗牛,在遭到接连不断的伤害后,将自己软弱的部分紧紧缩在坚硬的外壳里,就连休息时,也满身戒备,迟迟不愿意舒展自己,以求得自我保护。
看到许承钦无意识之间充满防备的睡姿,符澈眸中神色晦暗复杂。
……
天光大亮,门外鸟雀叽叽喳喳叫得欢快,屋里则是一室静谧,无人敢扰。
许承钦浑身不适,四肢百骸仍在透着酸劲,分外惫懒,日上三竿才磨磨蹭蹭从床上起身。
宫人替许承钦梳发换装完毕,便拿来一面精巧的铜镜,想让许承钦看看,这身装束还有何不妥之处。
许承钦一抬眼,瞧见铜镜里的自己,瞳仁赫然紧缩,骇得惊叫出声!
万分恐惧之下,猛地抬手,将宫人手中的铜镜打翻在地,发出咣咣当当的刺耳声响。
伴着铜镜落地的刺耳余响,符澈的脚步踏进屋门。
昨夜,底下人连夜审问调查,又对鹤川身边之人盘查一番。
不久前,底下人调查完毕,来向自己回禀结果时,符澈才发现,许承钦与那鹤川的恩怨纠葛,远比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些,更加深远匪浅。
不仅得知鹤川几乎每天都会特意从宫外带一些饴糖,去送给许承钦不说。
更是惊闻,当初许承钦为着逼自己召太医给清音诊治,去大街上挂牌卖身那晚,许承钦身上那数枚吻痕,便是鹤川留下的!
自打得知这些消息之后,隐忍一早的怒意在符澈心里横蹿,又似踢翻了一缸陈年醋坛,分外不爽,无处宣泄。
符澈踏进门里,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
瞅见许承钦对铜镜毫不加掩饰的惧意,于是,伸出手去,从背后扶住被铜镜吓退几步的许承钦。
“一大清早的,这么惊惧做什么?”
听到身后远比铜镜更令人胆战心惊的熟悉声音,许承钦浑身更是战栗不已!
“放开我。”
许承钦在符澈怀里挣扎,抖着声音低低嘶吼,却是徒劳。
符澈转而收紧双臂,把人圈进怀里,搂得更紧。
“跟朕较什么劲吶,喏,给你个好东西吃……”
符澈依旧如昨夜那般笑吟吟的柔和声音,可听在许承钦耳中轰鸣作响,整个人都炸了!汗毛倒竖,几乎本能地又濡湿了眼眶。
许承钦的挣扎更烈,符澈的束缚,亦是更紧。
“你放过……”
许承钦转头,这句话中的“我”字尚未出口,便被符澈填进嘴中一枚不知从哪里摸出的小药粒。
旋即,反手一捂,就将许承钦剩下的话语和几欲吐出的药粒,一并堵回口腔。
感觉到那颗药在舌尖迅速融化,许承钦瞪大双眼,惊惧不已!
“咳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待符澈收回手掌,许承钦抬手摁着脖颈,拧紧眉头,俯身猛咳,想要把药咳出来。
可是早已化成药水滑入腹肚的药,又怎么可能吐得出来……
“朕说了,自然是好东西,能让你……”
符澈剩下半句未再具体说出,而是抬手,在怀里许承钦的腮边捏了一把。
纵然再迟钝,许承钦也霎时间明白了符澈话中的意思……
没想到,符澈竟在自己身上用这等下三滥的卑劣手段,许承钦牙关紧咬,实在忍无可忍!
“啪”地一声,清晰可闻,整座屋内瞬间静寂,落针可闻。
符澈偏着头,微微怔住,遂用舌头抵了下火辣辣的脸颊。
不知何故,这次符澈没再像昨晚那样躲避,而是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脸颊迅速浮起五指红痕。
好在宫人在符澈进屋之后,便识趣地尽数退了出去。
因而,许承钦这大不敬的举动,与符澈颜面扫地之事,并未有任何外人瞧见。
“符澈!你、你卑.鄙!无.耻!”
许承钦恨极怒极,双眼通红,扇完巴掌之后又似不解恨,崩溃地怒骂。
可紧接着,声音顿了顿,陡然低落,哀哀切切,声线抖得不成样子:
“符澈,我究竟……究竟做错了什么,还是哪里得罪你了,这段时间……你要这样对我……”
“还不是那个小暗卫的事儿,想必,你前阵子打算欺瞒着朕的……应该就是你们之间发生过的这些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