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依恋(72)

男人扫了扫她皱起来的脸蛋，哑然失笑：“粥粥想什么呢，这是我注/射的药剂。”

“药剂？”她狐疑地打量对方。

“晚舟可以过来一点。”许是生病原因，他的笑容多了几分强撑精神的虚弱。

顾晚舟顺着他的话，弯腰看向对方的手臂。

灰暗的光线不足以看清细节，李念沉指了下身边的位置，哄道:“晚舟坐下吧，这边亮一些。”

虽然想吐槽开灯不就行了，但联想到又要适应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你到底要说什么？”脑海里还在记恨着他把自己丢到壁橱的恶劣行径，顾晚舟推开他的手臂，没耐心玩猜谜语游戏。

“别生气。”他喃喃道，将手臂内侧放在昏沉的光下，“我带回国的药，需要从这里注/射进去。”

顾晚舟微滞。

红色血点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只可惜周围屯了圈破坏美感的淤青。

她条件反射回问：“治什么的药？”

李念沉瞧出她看得入迷，便笑了笑：“疯子自然需要吃药。”

顾晚舟：......

他还记着不久前自己骂过的话。

“不好意思，当时......”当时她被吓得想起了刚做过的梦，只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掐断她的脖子。

“没关系。”

李念沉侧过头，朝她平静地弯起眸子。

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些奇怪的话，或者做些多余的动作。两人背靠床头，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相顾无言。

顾晚舟率先打破沉默：“病......应该不严重吧。”

“还不清楚，有段时间没有做检查了。”

“喔......”习惯了热情的喋喋不休，这会的低压氛围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听他的意思就算问了大约也不会正面回答。

顾晚舟不自觉叹了声气，肩膀随之塌下去。

“晚舟困了吗，那回去睡觉吧。”李念沉伸手，将她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抚平，“晚安。”

像正在吃一碗夹生的米饭，咽下去难受，扔掉又浪费。

顾晚舟犹豫不决，似乎感觉需要再说些什么才好。

比如问他是什么病，成因是什么，晚上的情绪波动也是因为这个吗？

撞上对方沉寂疏离的漂亮眼睛，她明白就算问了大概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顾晚舟起身，背对他朝门边走去。

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脚下的每一步都要斟酌考虑，她攥了攥拳头，停下步伐。

转身那刻，一直盯着她的男人如同得到某种暗示，蓦地站起来。

天光渐亮，两人的情绪无处躲藏。

她看见了对方眼底流动的薄雾，朦胧中透出一丝火焰般的光亮。

顾晚舟动了动唇，想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卧室，再不济也需要提醒他赶紧休息。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男人阔步走过来，高大的身影犹如一座沉默的山，卸下防备的枝桠与荆棘，将她牢牢拥进怀里。

毫无规律的剧烈心跳震得顾晚舟耳膜酥麻。

“今晚很抱歉。”他顿了顿，半晌后才接上话，“我做了不好的事情......”

嗅到了熟悉的玫瑰香，顾晚舟忽然恍惚起来，她记得很久之前他身上的气息是木质香，是因为太久没去地下室了吗，也对，他的人偶都还没完成呢......

“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她仰起脑袋，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

为什么不能同等对他，还有什么骗人。前者她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合格地步，即使拿不到优秀，也不至于沦落到让人控诉的地步至于后者，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很介意这些，顾晚舟并不是一个不愿意解释的“独裁者”。

“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了。”李念沉抱得更紧了一些，不想听到令人烦恼的回答。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们会一直相爱的。”

“我会控制好自己，别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又要陷入碎碎念的癫狂状态，顾晚舟轻轻回抱他的腰，无奈打断：“嗯，我知道了。你的发烧有没有好点？”

说罢，她踮起脚想探下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退烧。

李念沉低下脑袋，顺势亲了亲她的眼皮。

蜻蜓点水的吻，让她不由自主回忆起热泪坠在上面的触感，热烈的，湿润的。

顾晚舟的脸忽然就红透了。

他在自己面前悄然落泪，竟然令她生出了想要救风尘的怜惜感。

果然，美丽脸蛋的迷惑性非常强。

晨曦微弱，却足以让李念沉看清她绯色的面颊。

即便她满口谎言，有这么一刻也足够了。

“粥粥的脸很红……”

“我有点热。”顾晚舟扯谎狡辩。

李念沉嘬了两下她的脸颊正中间，赞同地笑:“是很烫呢。”

……

等顾晚舟反应过来，对方软软凉凉的唇正黏着自己的！

她用力踢了两下他的小腿，男人纹丝不动。

碍于刚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李念沉将动作放得尤其温柔。

湿滑柔软的舌尖拨开她的唇瓣探进去，触碰到彼此那刻，两人情不自禁从鼻腔哼出一声轻吟，他肆意挑/逗她，在她想躲开的时候黏上去勾缠，包裹着吮吸，她的两片唇瓣很快被舔得水润润。

顾晚舟被吻得两腿发软，一点点往下跌。

二人不知不觉躺倒在羊毛地毯上，李念沉顺手拽下床上的小毯子，盖住两人的下半身。

意乱情迷之际，顾晚舟无意间抬手，触到对方的额头时，明显升高的体温让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