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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太和轶事(30)

作者:京墨13 阅读记录

只听她又说:“我的心和你的在一起。”

拓跋宏笑起来,先亲了亲她,复才甜言蜜语,“那让我摸摸是不是真的。”

此夜灯烛未歇,两盏曳于芙蓉帐外。

拓跋宏想起一首《淮南子》,觉得韶华就似那鼓舞者,绕身若环,曾挠摩地,扶旋猗那,动容转曲,便媚拟神。

叫他心神荡漾。

至尊将出征,冯诞前议大事,还欲同往。

他虽毒伤已消,但“毒毕竟是毒。”

乐安公主劝他,“总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才行,你说是不是?”

妻子温言软语,使他不忍说真话。只道:“吾乃司徒,怎可不在至尊身侧履职?”

乐安一双杏眼灼灼地瞧他,似在诘问。他叹了口气,只好说:“如今,我是不得不去了。”

乐安毕竟生长于宫廷,深知斗争本质,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冯诞哼笑起来,“对,就是这样。”

乐安低头不语。半晌,才将身子贴上他宽广的背脊,头枕在他肩上,双眼泫然欲泣,又不欲叫他瞧见。

沉默良久,也只道:“那你要一路保重,别忘了我还在家等着你。”

冯氏和太子需要他,妻儿亦需要他。

他此时竟自觉进退维谷,深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之苦。

他到底还是感受到了妻子的热泪,只是没法回应,也怕自己不忍心。

但是太子啊… 太子处境并不好。

至尊对太子的屡屡不满使三娘焦心,她自己尚无法框住丈夫的心,又如何帮一个不受期盼的孩子呢。

眼看二娘势大,至尊摆明了在带她见众臣,预为其安置势力,便连身侧的心腹中官都肯与她共用。(注1)

如今的洛阳金墉城里,二娘显然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

因此他不得不跟随至尊出征。

一来,太子和至尊分隔两处。若有什么误会,可及时调和,不至留下心结。

二来,他得看住二娘。

说来,是他心虚。

给二娘下毒一事,他虽不知情,可到底是他将至尊与她之事隐瞒许久,才告知三娘。

他有时会想,若一开始不告诉三娘,二娘欲改嫁一事。前后落差不大,是否三娘的反应也不会如此强烈。

亦或是,从头至尾便隐瞒不报,是否其后亦不会如此发展?

他看着院中的一缸小鱼,没有答案。

其实并非没有答案。

他心里知道,从太子恂被冯太后亲养时起,冯家便与他绑在一条船上了。

二娘三娘之争,本是意外。

如果没有二娘的中途出宫,便不会有这场意外。

可这个意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形成一条巨大的鸿沟。

直至越来越大,再无法将其填补。

如今悔之晚矣,只走一步看一步罢。

他这时才抬起头来看看天空,只见一片澄明,宁静而悠远,只余几片残云,如絮般飞散又飘渺。

他竟忽生隐士之心,一面又突发奇想起来。

人生如白驹过隙,数十载而已。待他归去,是否有人会忆他。

是忆他昔年风华正茂,还是忆他如今残破不堪,一副苍苍躯体而已。

四路大军先遣。

一来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御驾亲征做准备,开辟道路。二来也是扫清边缘障碍。东西南北四路主攻四个军事要塞 :襄阳,义阳,南郑和钟离。也为搅乱南齐的战略布置。

薛真度的四路大军并非从洛阳出发,也非河北调集而来,而是已在河南淮北地域部署的大魏军队。

对南齐曹虎的诈降一事,拓跋宏和穆亮早有预料。

但他虽是诈降,对大魏军队的进攻却未做很积极的抵抗,呈蛇鼠两端的观望态度。(注2)

宋王刘昶和王肃的东路军三部,主攻义阳。

义阳为南齐司州州城,大魏军队先削弱南齐军的后援力量和粮草来源,而后竭力攻城。

面对大魏的进攻,南齐于边境部署的军队人数实在有限,其防御能力也捉襟见肘,所以不得不采取增兵的方式解困。

同时为分散大魏兵力,以解义阳之困局,南齐还同时开辟了青徐战场。

如此,在南齐义阳城守军,荆州驻军,中央军以及东宫禁卫军的合力夹击之下,东路军不出意外的大败。

对比两个战场的败局,由刘藻带领的西路军倒十分顺利。

刘藻时任秦州刺史。因在岐,秦二州任职多年,治理有方,在氐羌混杂的秦州有较高的威望。

对于南郑的军事行动,拓跋宏分了两步。

刘藻主要负责加强防守,这主要源于不久之前羌氐人的叛乱,拓跋宏需要分一双眼用来盯紧他们。

而在十日之后,当拓跋宏抵达悬瓠时,又因拓跋英的主动上表请求,便使拓跋英前往南郑。

与刘藻加强防御的任务不同,拓跋宏令他对南齐实行猛烈进攻。

其实是利用南齐因迎战东路大军,保卫义阳消耗诸多兵力导致西部空虚之际,向南齐的西部重镇汉中进行打击。

虽然遭遇了南齐顽强的抵抗,但拓跋英最终还是取得了大胜。

在突破了沮水防御之后,大魏军队乘胜追击,直达南郑城外。

南郑城随后遭遇了大魏军队三个月的围城,军民死伤惨重。

撤军的上表是由留守洛阳的中书李冲发至拓跋宏处,再由拓跋宏同意并下发。

李冲之意仍在于防范当地的羌氐势力。

南郑较大魏中心区域实在过于遥远,当地以及其相邻地域的民族形势又十分复杂。若孤军深入,即便占领了南郑,很快也会陷入孤立无援而被动挨打的境地,可能遭受较为严重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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