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善谋(147)
她面色迟疑,没答应,亦没拒绝。
“怎么,还要我再次教你怎么‘亲’。”
她感觉脸颊莫名发烫。
却仍是挪到他身侧,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第一次
她刚一触到他的唇,他却将头往后一昂,避开了她。
继而直勾勾盯着她,目光灼热而撩人,如波光潋滟的湖面,“金毋意,你害羞了?”
金毋意一怔,垂首埋进他的颈窝,“贫妾没有害羞……”
“那你的脸为何那样红?”
“是因为热。”
“热吗?”
他轻笑,“你这样伏着岂不是更热?”
她只得再次抬头。
一张脸娇艳如花,显得更红了。
顾不言笑意愈盛,“以前你肆意引诱本座时,也没见你害羞过啊,莫非,现在脸皮变薄了?”
她抿嘴一笑,“大人的脸皮却是一日厚似一日了。”
他语气戏谑:“真的吗,你喜欢吗?”
“大人越来越没正形了。”
“要不你将本座‘亲’回正形去?”
她兀地愣住,看着他。
他也沉默不言,静静与她对望。
夜,寂静得只剩了彼此的心跳声。
她以肘支身,在上;他仰卧于枕,在下。
闪烁的烛火下,二人面上皆覆着一层温柔的光芒。
“大人生得真好看。”她喃喃低语。
哪怕他周身绷带缠绕,却仍难掩骨子里的绝世风华。
白皙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颌线,每一处都似老天爷的精雕细刻,每一处都风流尽显。
她向来喜欢生得好看之人。
故尔之前每次引诱他时,她都能做到泰然自若。
每次引诱他时,她都要告诫自己不可被反诱。
今日气氛刚刚好、时辰刚刚好。
两人所处的境况刚刚好,甚至连烛火的亮度都刚刚好。
她第一次这般情不自禁,第一次这般有感而发。
他滚了滚喉头,心头无比欢喜。
欢喜到连目光都在悠悠轻颤。
他哑声回应,“金毋意,你也生得好看。”
又说:“比这世间所有女子都好看。”
她兀地低头吻上了他。
吻得温柔而缠绵,甚至主动启开他的唇齿。
她的主动令他亢奋不已。
他甚至听到了她颤栗的呼吸声。
行房多次,他何曾见过她如此动情?
今日是第一次!
猝然而至的第一次。
他一时有些情难自控,想要翻身而上。
她却蓦地松开他,摁住了他的肩。
“大人有伤在身,不可过度……”
他俨然不当一回事,“不试试又怎知不可?”
“届时若伤口绷开,不知又要流多少血。”
“我不怕。”
“可贫妾不想让大人再受罪。”
末了她又补一句:“若大人执意要如此,贫妾便只能让江潮来守夜。”
一听要让江潮来守夜,他立马妥协,“行,我不乱想了。”
随后往床的里侧挪了挪,“那你能不能上榻歇息,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他本就虚弱,目光里还带着乞求,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她有些迟疑:“可贫妾怕压着大人的伤口。”
“这么宽的床,压不着。”
她往榻上瞟了两眼,终于应了声“好”。
随后提腿上床,如猫一般蜷缩在了他身侧。
“再睡过来一点。”
她便往里挪了挪。
“再过来一点。”
她又往里挪了挪,直至与他手肘挨着手肘。
他心满意足,扯过薄毯搭在她身上,并老老实实没再碰她。
夜深人静,烛火微漾,一切都格外让人安心。
二人在榻上静静相依,一时也无睡意。
金毋意喃喃开口:“大人,有件事贫妾不解。”
“何事?”
“宫里谁会出万两白银买贫妾性命?”
他戏谑问,“你当真相信自己的命这么值钱?”
“不管贫妾信不信,反正斧头帮已收到了银子。”
他叹了口气,坦言相告:“是太后。”
“太后?”
她愈加疑惑:“贫妾何时得罪过太后?”
“太后意在用你打击我,以此阻止我去姑苏。”
金毋意蓦地抬头:“她知道我们在查金家案?”
“非也。”
他温柔地看着她:“她知道我在查多年前的碧逻城之案。”
金毋意怔了怔,“也就是说,姑苏城的孔慕白有可能是这两桩案子的关键人物?”
他点头,“没错,所以她怕了。”
“她究竟在怕什么?”
“自然是怕真相被揭穿。”
她也暗暗一叹,重新蜷缩进他怀中。
片刻后试探问:“太后乃大人至亲,大人当真……敢与她为敌?”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是她执意要与我为敌,那就休怪我无情。”
她心怀担忧,却也坚定无畏:“往后,大人与贫妾都要稳稳当当地活着。”
他忍着伤口的疼痛抬手抚上她的发丝:“放心吧,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更深露重,困意爬上眼角。
于他们而言,这注定是个好眠夜。
而于少年梦时而言,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他正在屋外的木凳上饮酒。
以前他沾酒就晕,现在却是酒量越来越大了。
越来越多的酒也醉不倒他。
可他偏偏求醉,求得一醉解千愁。
今夜他已饮下两罐,但脑袋仍是清醒无比。
仍是忍不住回头去看顾不言所住的那间房。
他知道小姐在那房里,也知道以顾不言的伤势估计什么也做不成。